邊說著這些，說到此處一頓，“那妖丹也不好尋，比起來，還是藥草好尋，不會到處亂跑……”

崔夫人漫應著這些，心中有些感慨，她跟那名為清蘭的妾侍相交不多，卻也知道是個心中有成算的，別看做事兒出格，可在安排自家人上，都是規規矩矩的，也沒見她家人仗著侯府的勢做點兒什麼惡事，便是受寵也不挑事兒，倒還不錯。

崔毅絮絮叨叨，跟自家夫人說了很多清蘭的事情，崔夫人聽了小半晌，突然問了一句：“郎君可是愛甚？”

愣了一下，崔毅沉默許久，方才說：“是愛得深了，反不知道要怎樣愛了。”

富平侯府這種情況，崔毅說是脂粉堆裡成長起來的半點兒不為過，女色於他，就是可隨手取用的茶盞，要多少有多少，要哪種有哪種，不合意了頃刻就能換掉，都不用擔心沒有別的替補。

所以他對此，說是上心，也不過是如同收藏癖一樣，見到什麼樣的花花朵朵，都要往自己的院子裡留一種，真正喜歡是有，可說得上愛的，恐怕崔夫人這個明媒正娶的夫人都是敬重多過愛意。

可，有個人，就是那麼不一樣。

最開始，喜歡的也是美色，再後來，喜歡的就是性子，再再後來，便是她不理他，他也覺得她那不理人的樣子美極了，然後就千方百計想要做點兒什麼得她歡喜。

若是以前，有人跟崔毅說，他會愛一人如此，崔毅是定然不會信的，可現在，發現了，也晚了，泥潭深陷，已經拔不出來了。

“她不愛在府中住，嫌人事繁雜，我就隨了她在外面住，要煉丹，我就給買丹爐，要賣藥，我就找人給她當掌櫃……便是那宅子之中的事情不愛管，我也一樣樣囑咐了管家，生怕有所疏漏……真是什麼都給了她，也不知她喜歡多少……”

有的愛，就像是中了蠱，明知道可能有些不妥當，不夠理智，卻還是一門心思沉迷進去，連做這些奉承的事情都覺得高興。

崔毅說著仰頭躺在床上，跟崔夫人嘆道：“你說她的心，怎麼就那麼野呢？”

好好地當他的妾侍不好嗎？非要在外頭折騰那些，讓他看著心疼，卻又說不動她，不知何時，兩人的關係好像顛倒了上下，她說什麼是什麼，他說什麼，於她只是耳旁風。

“有些人，總是不一樣的。”

崔夫人散了發，躺在床上，規規矩矩，姿勢一整夜都不會變的，她習慣了在規矩之中生活，規矩已經融入了她的骨血，可那樣的人……

入睡前，崔夫人還在想跟清蘭短暫兩次的見面，第一次還罷了，貌美侍妾不是沒見過，還沒到十分驚人的程度，可第二次，那大膽的言辭，莫名的底氣，她那時候以為是郎君的寵愛給了她如此勇氣，現在想來，怕是高人自有底氣吧。

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弄出不一樣的煉丹之術的。

夫妻兩個再無他話，次日一早，崔毅就早早出門了，再後來又是好長時間不歸家，等到歸來的時候又跟崔夫人說清蘭不肯讓他跟著之類之類的話，埋怨之意像是在跟崔夫人討一個主意。

很像是想要博得心上人歡心而不得法的毛頭小子。

崔夫人聽他絮叨良久，著實是不耐煩，恨不得一個巴掌給他打出去，讓他滾到外面煩人，偶爾也想，不知道他在那清蘭面前是否也是這般，虧得人家能夠忍他。

老夫老妻多年，雖然彼此還都年輕，可相處之間，熟悉若左右手，見到崔夫人強忍著不耐溫言安慰兩句，卻都透著敷衍，崔毅也覺得沒意思透了，可他有什麼辦法呢？

不過兩日，崔毅就有了想法，他可以去捕捉小妖啊！

興沖沖跟崔夫人說了，就帶著人出去了，那模樣，分明是在追妻一般。

有人到崔夫人面前說酸話，崔夫人不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