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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旦來自偏遠西歧,”見微子啟手懸在半空中,眼中複雜的神色,已知其不滿;

旦便作出解釋,“封地內水草並不豐盛,牛羊雖有成群,卻數量有限,”

“哦?”微子啟只得自斟自飲,凝神聽來;

“父親便命封地內的庶民開荒耕種,糧食有限,除了祭祀,捨不得用以釀酒,”

“人稱西伯侯賢達勤儉,果然明不須傳,”箕子住了手中的銅爵,對旦亦起了敬重之心;

雖然年少,旦已有了西伯侯持重的風範;

“三公子如此一言,倒令我們叔侄二人慚愧,”可別小瞧了這個姬昌第三子,微子啟已能確定姬旦的身份,我朝王公貴族縱情聲色,寄情享樂,已蔚然成風;

而這個三公子,十六、七歲的年紀就已懂得克己,未若試他一試;

“三公子可曾飲過酒嗎?”微子啟託著銅爵,“清醇甘冽,多少愁腸化為烏有;醉意綿綿多少煩心事隨風而逝?”

愁腸與煩心之事,妲己、奴隸,如排山倒海般向旦襲來;

盛滿醇香的美酒擺在跟前,只要飲此一杯,也許就真如微子啟所言,化為烏有、隨風而逝;

“我,”旦一陣遲疑,很是為難;

“三公子,”箕子舉起銅爵,替旦解圍;“並非是要你破戒,只飲此一杯,以助今日相知之興;”

“可不是嗎?”微子啟一再相勸;

“在朝歌城能蒙兩大人出手相救,脫於困境,那我,”旦接過銅爵,一仰而盡,辛辣、灼熱之感滾燙著他的喉間、心口;

心底的隱痛在這暈眩瀰漫;

“性情中人,”微子啟將旦盡行看透,三言兩語,禁不住就範;

“箕子,三公子果然不善飲酒!”可引為深交之友,望著一杯即倒的姬旦,微子啟示意箕子扶他到上房休息。

不可逾越的高山

在帝辛緊捆的懷抱中,妲己感到窒息,胸前鎖骨處被他咬破的肌膚沁出一縷鮮血;

晚風裡不時飄來夜合歡的香氣;血的腥味摻和著甜魅的香氣,她想逃離,逃離這種強勢與禁錮;

月色如水,帝辛輪廓分明的臉,還剛毅的形容,心中湧動著一種難言的情愫;

儘管被他擄來,心生埋怨,卻又無從恨起;到底,這個男人赦免了她的父親和族人;

可是,他卻讓她失去了自由;妲己是有蘇城城垣上自由自在奔跑的女子,是那個在夜色蒼涼中緊摟著心上人,與旦亡命天涯的女子;

更是那個在大雨裡,對心上人無限溫情的女子;

她所有的野性與自我,都融化在旦的懷抱裡;可是,帝辛卻把擄來,要她,更要佔有她的心;

除了心,她什麼都可以給;除了自由,她什麼都可以舍下;

令人束縛的王宮,一次又一次,她想要逃離;

她小心的移動著身子,眼見就要從帝辛的手臂中抽離,正要坐起身,帝辛一個翻身,將她緊緊壓在身下;

他彷彿是她生命裡不可逾越的高山,在自由而奔騰河流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幽怨、壓抑,她抓著他的手臂,想要狠狠的一口咬下;

而帝辛赤裸的手臂,還有與獅子驄搏鬥之後的瘡痍,還有無數次征戰之後留下的洗禮;

這一刻,她有些不忍心;

有恩於自己的男子,哪怕帶著不情願,她,亦不忍心;

旦在哪裡,曾經那鮮明的身影,曾經鮮明的如影隨形的身影,為何在眼前這般模糊;

長夜漫漫,她並不覺著寂寞;她的心中漲滿了思念,所以,她並不寂寞;

但,她卻是那樣孤獨,她心心念唸的人不在身邊;

承寵於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