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知道歐陽克也有自己的計較,只是很切實的為歐陽克的愛重,也為自己的優勝感到愉悅。
哈斯娜美麗的灰藍色眼睛因憤怒而變得殷紅,黎融在心裡找到一個誇張的修辭,覺得自己甚至能聽見了她咬牙切齒的咯咯聲。沒辦法,哈斯娜愈惱怒,黎融便無意識地更加開心一些。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快樂並不是惡人專屬,她真的太快樂了,因為自己在愛人心中的獨一無二。
似乎哈斯娜下一刻便要撲倒了她,將她的衣裳整個地扒下來。黎融倒不怕她,實際上是與她心中偌大的愉悅相較,其餘一切也都不足道也。她一低頭,卻看見呱呱擠上前來,小小的身子將她護在後面,她不知何故想到歐陽克護持自己的情形,竟覺得十分相似。自然,這是隻停留了一瞬的想法。
“哈斯娜!你當如何?!”這尷尬且僵持著的局面直至黎融身後傳來如此一聲怒喝方才瓦解。她回頭看去,只見歐陽克憑著雙柺走來,這速度大約已是他的極限了,黎融哪裡還記得什麼哈斯娜,忙上前扶住他,嗔道:“你來做什麼?你也沒吃多。這時候天色不好,你那腿不疼了?”
眼前這情形,除他倆人並上呱呱之外,餘下的三人,都覺得彷彿夢幻一般。可見的方才歐陽克還滿臉怒意,此時對著黎融,竟一下子溫柔了臉色,垂首笑道:“只是你出來許久,不免憂心。”
“憂心?”黎融揚眉,吃吃笑道,“歐陽大官人,你曉不曉得這裡是哪兒:?這兒是西域武宗白駝山之,誰能進犯?你自己家裡,你還憂心?我想著你每天管著田莊商行,還有那些個逆旅,你該是累著的,怎麼還有力氣想這樣多?你這毛病,忒難改了。”
究竟黎融還算是個善良的女孩子,玩笑之間,將話鋒從哈斯娜身上引開去了。哈斯娜是否明白這善意是不清楚的,總之此時見得歐陽克在此,她便不敢造次了,黎融瞥見她那長長的指甲攥進手掌之間,無來由的寒噤了一下。
“冷了?”見她打了寒噤,歐陽克只是皺眉發問,又抬眼瞧瞧天色,沉聲道,“這天氣,合該如此。若要再逛,必要添衣。”遂轉頭欲命人去取新制的短大衣來,黎融忙道:“不冷的……”餘言不及出口,又被哈斯娜打斷。黎融被歐陽克握著手臂,同他並肩走著,總禁不住地頻頻轉頭,促狹之間似乎瞧見後頭那兩個女孩子在附耳私語,哈斯娜仍跪在地上,頭低垂著,看不清面上神情。
歐陽克一言不發,直至回了他院中的正屋,才嘆了口氣,無意識地皺起了眉頭,撫著雙腿,緩緩在屋內的椅上坐下了。黎融忙小跑過去扶他,像個做錯了事兒的小孩一樣,蹲在他身前一個勁兒地問:“你心裡不舒服麼?是不是疼得厲害?”
歐陽克給她這副模樣弄得哭笑不得,抬手撫摸著她結成辮的頭髮,低聲道:“我身上確有些不大爽利,然也並非為你而惱。融融,你受了委屈,卻也不叫人回來告知我。你總說我多思多慮,然你自己卻也要學了我的毛病麼?”
黎融向他眨了眨眼,做了個鬼臉,笑道:“有你大官人在,不分青紅的也要回護著我,我受得了什麼委屈?想必倘若哪天我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你也能以三寸不爛之舌使我給免罪釋放了。”
話音未竟,他卻倏然將她拉進懷裡,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頭頂。隱隱的,他又嘆了一聲,聲音沉沉,像他送給她的一奩的各色珠翠:“融融,我最想保護的是你……無論如何,無論什麼代價,也不會讓你受傷害……”
她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甚至聽得見他胸膛中心臟跳動的聲音。肌膚的溫度隔著布料傳遞到她的臉頰,使她無由的有些赧然。她推了他一下,咕噥了一句:“呱呱還在這兒呢。”說罷將身體縮起來,鑽出他的懷抱,回身向身後的桌上伸長了手臂,要取那放在桌上的湯壺,只是那壺放得遠些,她了兩下也沒夠到,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