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看起來心情不錯。何諾想起來沈雲琛的事兒,眼下秦桑心情好,是個說話的機會。
“秦總,”他側著臉貼在柔軟的被褥上,聲音不大地跟秦桑說,“有件事想和您說說。”
秦桑沒睜眼:“說。”
何諾就把事情跟他說了,沈雲琛的這件事雖然不知道好不好辦,但是講述起來卻十分簡單,三言兩語也就說清楚了,秦桑聽完了,卻是忽然很不痛快地就冷笑了一聲:“這個沈什麼的事兒,你怎麼就這麼關心呢?”
何諾心裡咯噔了一下,再也沒料到秦桑會是這樣的反應,而秦桑已經把眼睛睜開了,他盯著他,眼睛裡很清明,並且很不愉快,何諾心裡疑惑,他不明白秦桑為什麼要這樣不高興,他們之前也提到過沈雲琛,甚至還都是秦桑主動跟他提起的,那些時候秦桑沒這樣啊。
要是他不耐煩幫忙的話,跟他直說一聲也就行了吧,他又不會追著他非要他幫忙不可,他何必要這樣不痛快。
秦桑瞅著他,冷淡又不高興的樣子,何諾被這樣的目光瞅著,笑是絕對笑不出來的,然而不笑也不是,弄到最後,也剩下了“尷尬”二字,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真不應該跟秦桑提這樁事,甚至,他也根本不應該答應幫沈雲琛問問看,問什麼問呢,他又沒本事幫他,沒那個金剛鑽還攬什麼瓷器活,不過他也並不覺得自己很關心沈雲琛,他答應他,只是因為他理解沈雲琛的痛苦,再說,他們畢竟好過一場,不過秦桑這裡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他幫他問過了,也就對他仁至義盡了。
秦桑瞅著他,卻是又冷笑了一聲:“你家裡的事我也幫,你前男友的事我也幫,怎麼,真拿我當冤大頭了?”
這話說得很不留情面,然而他是對的,何諾只後悔不該跟秦桑提這樁事。
秦桑一撐手從床上起來了,他沒再搭理何諾,不言不語地就到浴室裡去了,很快,浴室裡就傳出了嘩嘩的淋浴聲,而何諾愣在床上,除了尷尬和後悔之外,完全不剩其他感覺了。
他想了一想,然而也想不出什麼來,他想今天秦桑可能是不太高興,但是他也的確不該跟秦桑提沈雲琛的事,簡直連想都不該想,何諾又在床上呆了幾秒鐘,最後灰溜溜地也起了來,鑽進外面浴室裡沖澡去了。
何諾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秦桑正拿著吹風機在吹頭髮,聽見他的動靜,秦桑把吹風機一關,轉過頭來掃他一眼,語氣沒有起伏地對他說:“路上小心。”
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現在天還算早,何諾本來也無意在這裡過夜,但是他自己要走,和被人趕走,還是不太一樣的。
何諾最後又灰溜溜地從秦桑家裡離開了。
回到自己家裡,何諾的心情還是不太美好,而且他還不由自主地想到這樣一件事——秦桑本來就對他有所冷淡,現在又出了這麼一樁事,他和秦桑之間恐怕是要走到頭了。
不過,這樣也好吧。
何諾沒猜對,第二天下午五六點鐘的時候,秦桑給他發了條簡訊過來,約他一個小時之後在一家酒店見面,簡訊上面把酒店地址和房間號寫得很詳盡。
何諾當然奇怪,明明昨天秦桑還那麼不高興,再說,酒店這種地方,他和秦桑也已經好些個月沒有去過了。
不過奇怪歸奇怪,何諾還是在一個小時之後,準時出現在了簡訊裡指定的地方,站在酒店房間門外,何諾輕輕地敲了敲門。
房門很快被人從裡面開啟了,當然是秦桑給他開的門,秦桑身上穿著浴袍,頭髮溼溼的,是已經洗過澡了的樣子——不過還有一點別的什麼,秦桑微眯著眼睛看他,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慵懶,何諾對這種表情並不陌生,在他們做完那種事情之後,秦桑就常常是這樣的表情。
何諾忽然有了點什麼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