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四周可能皆有人監視,只要咱們一動,便會將人引出看死了我們。我們一放火,他們豈不溜走通風報信?諸位快睡大覺,養足精神,二更天放火還來得及。”
眾人各找隱秘可避陽光的地方休息,等候天黑。
恨海幽魂傍著杜弘躺倒,含笑問:“大哥,能將你的身世告訴我麼?”
杜弘的臉色一變,籲出一口長氣說:“沒有什麼可說的,你可以從我的綽號中,知道一些線索。”
“哦!那‘銀漢孤星’四字,不是指你制錢上的星形圖記麼?”
“只對了一半。”
“那……”
“天上的銀漢兩岸,有千千萬萬顆星,而我,卻是在銀漢中孤零零的一顆星。”
恨海幽魂臉上罩上了陰霾,黯然地說:“大哥,這不是在世而孤立的意思麼?”
“就算是吧。”
“大哥,我也是個消沉過的人,我知道那刻骨孤寂的滋味……”
“小妹,不要胡思亂想。”他輕拍著恨海幽魂的粉頰笑道,笑意帶了些自嘲的苦味。
恨海幽魂沉默久久,幽幽地問:“伯父伯母可好?”
“很好。”他懶洋洋地說,但額肉卻不自主地痙攣著,語音僵硬。
恨海幽魂看不見他的神色,接著問:“大嫂呢?大哥有幾位公子了?”
“哈哈哈!”他放聲笑,神色重複開朗,笑完說:“如果我有了妻子兒女,該叫銀漢雙星而不是孤星羅!一個有了妻子兒女的人在外闖江湖玩命,他必定是個不負責任、自私、放蕩的丈夫。”
“你是說,有家室的人,就不能闖江湖。”
“不錯。這個闖字,是為年輕人而設的。不談這些了,好好休息。”
恨海幽魂緊緊地倚偎在他身旁,不久便進入夢鄉。
二更未,谷西竭的一處短草山坡的東端,杜弘在鑽木取火,其他四人則將野草剷除.闢出一條半里長的火路,阻止火向東面延伸。風自東向西吹,加上了火路,火決不至於向東蔓延。從草坪北端,向南延至谷底小徑一帶半里長的矮樹叢,也被砍出一條三丈寬闊的火巷,砍倒的樹木全堆在西端,東端的三丈以外的樹枝也儘量砍去,以免被烤乾後被火星引燃。
杜弘開始放火,五個人沿火路火巷排開,用樹枝準備撲滅可能被引燃的飛落火苗。
火星從西面開始點燃,十餘處火頭同時升起。
夜黑,風高一,只片刻間,火勢便成燎原。
火起處,距上坡的白線不足百步,片刻間便大火沖霄,火辣辣向上面席捲,越過了白線.聲勢之雄,驚心動魄,那些參天古林枯枝甚多,火舌一捲,片刻間便成了火樹銀花,滿山成了一遍火海。
風助火勢,不久.谷西一帶成了火海。火向兩側的峰頭伸展,滿天火鴉亂飛,照得十里內一片通紅。
在掀天震耳的爆裂聲中,西北角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警鑼聲。
五個人已撲滅了火路火巷兩端的餘燼,每個人都被火烤得七竅生煙,渾身部是灰燼,因為事先早已算準了風向,他們有驚無險。
杜弘首先聽到了隱約的警鑼聲,跌腳道:“糟了,智者幹慮,必有一失。”
恨海幽魂正好在他身旁,急問道:“大哥,怎麼了?有何不妥麼?”
“鐵嶺堡可能要糟。”
“不是很好麼?”
“事先以為他們在谷東,誰知卻在西北。”
“燒了他們的堡,也可消去不少怨氣哪!杜爺。”女判官奔來興奮地叫。
杜弘一面整衣,一面急急地說:“燒了鐵嶺堡,咱們便無法向他們報復了。他們恐怕已經舍堡溜走啦!快!咱們找樹枝做高蹺,先踏餘燼出去,趕先一步繞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