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代表會放你走。”
說完開始低頭去看奏摺,看也不看怡親王幽怨的眼神。
不管怎麼說,弘雲的好日子到了頭,披上一身侍讀的官服就得天天點卯上衙。他這個侍讀名不符實,身無功名也沒那個功底去參與文史修撰,只是人人都明白,這是皇上特意為侄兒安排的,不過是讓他在內閣裡接觸政務,歷練罷了。
一來就是四品的實缺,充為心腹,許多人一輩子都爬不到這個地步,看看他,不知讓多少白髮蒼蒼的老先生生出同人不同命的感覺來。
“你最年輕,少不得多幹些活,需要跑腿的事,就儘管攬下來。”黛玉幫他理好衣裳,送他出門。
“別出來,回屋再睡一會兒吧。”進宮的時間極早,天都沒有亮,弘雲不讓她相送,“以後我自己起來就是,你不用天天陪我起這麼早。”
“傻話,你一早起來,要忙活一天呢?我在家待著,隨時都能補眠。以後只能晚上才能見到你了,難道還不許我早上多看你一眼呀。”黛玉抿了嘴兒笑。
堅持送他到了二門,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才推了他出去。回去的路上,是杏果陪著,黛玉忽然“噗嗤”一笑,引得杏果抬頭,茫然道:“少奶奶……”
“以前在孃家的時候就想,母親每天起那麼早送父親出門,真是辛苦。只是人人如此,誰敢例外,以後我少不得也要咬著牙早起。可是真到這麼一天,我才知道,這種事,根本不需要咬牙,也不需要堅持。根本就是心之所向,你的心在他身上,哪裡還想得到別的。”
杏果吐舌,“那個詞叫什麼來著,什麼什麼蝶情深。”
“是鶼鰈情深。”黛玉的唇角微微翹起,臉上全是笑容。
“小姐的性子還是這樣。”杏果想到小姐的性子,笑的一臉愉悅。
“我的性子怎麼樣?”黛玉摸摸鼻子,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裡是個什麼樣的呢。
杏果不比白露,白露就是個鋸了嘴的葫蘆,極少開口更別提評論自己的主子了。只有杏果,雖然是個丫鬟,卻並不那麼膽小謹慎。只要黛玉叫她開口,一慣是有什麼說什麼。
“小姐從小就不羨慕別人的東西,哪怕再好呢,看都不看一眼。可若是自己的東西,哪怕一開始也當一回事,往後只會越來越喜歡。就彷彿,喜歡和不喜歡,是從屬不屬於小姐這裡開始界定。”
黛玉長長的“哦”了一聲,挑了一下眉眼,“是這樣嗎?”
好像還真是這樣,不管是人還是物,當他真正屬於自己的時候,就象吞下了定心丸,可以好好的,放開自己的身心去喜歡,不會再有一點保留。
“就是這樣。”杏果很肯定的點頭,又勸小姐,“天還沒亮呢,再眯一會兒吧。”
黛玉去給兆佳氏請安,等其他人都走了,兆佳氏便搭了她的手,“你回自己的院子吧,一會兒吃了飯換好衣裳再過來,我們進宮一趟。”
沒有任何徵兆的,就要進宮,黛玉趕緊點頭,“是,媳婦知道了。”
戴上珊瑚裝點的鈿子,換上衣裳,掛上紅紋石的朝珠,心中有些忐忑的去見兆佳氏。沒想到不光兆佳氏,富察氏和吳氏也都裝扮好了,等在裡頭。
兆佳氏出來後,看了一眼大家,“走吧。”
眾人福身,“是。”跟在了兆佳氏的身後。
皇后見到兆佳氏,一臉的笑意,他們妯娌多年,十分相得。招手將黛玉叫到跟前,“第一回進宮吧,以後常和你額娘進宮來玩。都是自家親戚,別生份了。”說著脫了一隻手串戴到了她的手上。
“是,就是娘娘不說,黛玉以後厚著臉皮也要跟著額娘進宮的,有好好怎麼能不拿。”黛玉晃了晃手腕上剛戴上的一隻鑲寶四季花鐲,一副狡黠的模樣,惹得皇后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