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在家陪著母親吃飯,十分奇怪道:“父親不是在書房嗎?為什麼不來吃飯。”父親明明在家,卻不跟他們一塊吃飯,這是極少見的情況。
“有事忙著呢,派人過來說過了,早把他的份送過去了,今天梅嬤嬤做的是什麼。”賈敏問桌上的湯,這梅嬤嬤的確是有些本事的,日日湯水不斷,味道好又有功效,賈敏跟著喝著一段時日,都覺得氣色好多了。
得知是補氣血的,賈敏便道:“一會給你爹送一罐過去。”
“嗯,在灶上溫著呢。”有好東西自然不能忘了爹孃。
吃完飯,白露拎了湯,杏果端著核桃酥,陪著黛玉去前院老爺的書房。
書房裡的幕僚聽到小姐過來,趕緊起身告辭,黛玉和一進一去之間打了個照面,相互見禮。等進去了,黛玉把湯水端給父親,擺齊核桃酥,又叫兩個丫鬟去外間等候。
“父親,我看張先生的臉色,似乎是遇到了難題?”黛玉眼神一稜,在桌面上看到一封信。旁邊還擺著寫了一半的信,兩封信似乎一模一樣。
不,仔細看還是看的出,這筆跡有些微的差別。
“嗯,是有一點,總是會解決的,別擔心。”林如海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還真是有點擔心。事前找好的模仿高手,居然這麼巧,竟然出外跑馬時出了事,手臂骨折,根本提不了筆。
訊息傳來,簡直是一片哀嚎。這件事,一環扣一環,少了哪一環都不行。偏偏這個時候出了岔子,難道是天意。
黛玉走出門,林如海還以為她要走,卻聽得女兒吩咐白露和杏果,“你倆回去吧,白露把我這幾天畫的畫拿過來,你一個人送過來就行。”
“這件事,父親自己能解決。”見女兒行事,林如海便知道她想做什麼了。
黛玉卻固執的搖頭,“父親做的事,必然是大事。能少一個外人知道就少一個最好,更何況,就算出了事,誰能想到女兒的頭上。”
自從上回模仿了賈赦的筆跡寫庚貼,林如海便知道女兒大約是有這個本事的。但他沒有當面問過,更沒有想過要利用女兒為自己做事。
“父親不信,一看便知。”黛玉拿起信仔細觀摩,再攤開紙,執筆書寫。她自幼練習字畫,便一心想練點和別人不一樣的。右手如同常人一般,練習女兒家最常用的簪花小楷,左手便練習模仿別人的筆跡。數十年如一日,硬是讓她略有小成。
白露抱了畫站在書房門口,卻沒有去敲門,只是安靜的站著,就象一個在放哨的衛兵。
這一站的時間很有些長,杏果一直硬撐著等小姐回來,卻抵不過熏熏而來的睡意。等黛玉和白露回來時,便看到歪坐在小杌上,身子抵在門板上,頭一點一點睡的正香的杏果。
黛玉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說,上床後,白露幫她揉了半天胳膊才下去。杏果攔住退出屋外的白露,斜視一眼道:“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老爺要看小姐的畫,大概是又教了小姐運筆吧,我怎麼聽得懂這些。”
“就是這樣?”杏果悻悻的,為什麼小姐不讓她去送呢,偏點了白露。
“還不是小姐偏疼你,你不知道老爺說到了興頭上,連時間都忘了。我站在那兒,腿都麻了。”
杏果想笑又拼命忍著,頭一扭,偏過下巴看了她一眼,“都一樣是伺候小姐的,什麼偏疼不偏疼的,好好當差才是正經。”
白露的臉隱在黑暗中,實在忍不住勾了唇角,“你說的是,趕緊睡吧,我可是累死了,腿都不像自己的。”
“讓小丫鬟給你端盆熱水泡泡解解乏再睡。”杏果說完,點了小丫鬟給白露端水,自個倒頭睡下。
第二日,弘祥的小廝如願進了夏家的大門。夏金桂的屋裡豎起了一道屏風,她端坐在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