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
“世子曾經問過濟民所的管事,這些病童如果死掉,他們的衣裳物品怎麼處理?”
“名單你們不是也有嗎?查,從祖宗十八代開始挖,看看有沒有和王府任何人,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能沾到一點關係的人。”怡親王憤怒了,更憤怒的是弘云為什麼會對他選擇隱瞞。
“主子。”黛玉這邊,沉香悄身進屋回報。
“有嫌疑的有三戶,他們都是二十多年前開始資助濟民所,其中一戶家裡是開布莊的,有換季賣不動的粗布衣料,也會制些成衣送去給濟民所的病人穿。”
“查出誰和吳氏有聯絡沒有。”這裡頭,無疑是布莊的人最為可疑。
“布莊的人跟吳家倒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布莊派去濟民所的管事,和另外有嫌疑的一戶裡頭的管事是連襟。兩人常在一塊喝酒,私下關係極好。”
布莊的田管事和鄉紳家的王管事是連襟,而王管事的親媽是個會燒全灶的能幹婦人,以前曾在吳家幫傭,簽了二十年的長契,將兩個女兒養大。
頭幾年期約到了,這才回家養老,兩個女兒輪流過來看望,極是孝順和睦的一家子。
“一個灶上的嬤嬤,將兩個女兒都嫁給外頭的管事,真是夠能耐的。”黛玉心中有了數。
弘雲回來聽黛玉說了這事,蹙了眉頭想了半響,最後冷笑道:“得讓他們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既然如此,我就等夫君的好訊息。”黛玉見他有了主意,也不多說了。反倒是弘雲好奇,“怎麼,你是打算如何,不如說來參考參考。”
“狗都是有主人的。”黛玉輕輕一句話,惹得弘雲笑了出來。
“咱倆想到一塊去了。”頭挨著頭靠在一處,黛玉輕聲道:“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阿瑪也是受害者,我相信,他也是被矇蔽了。”
“我明白,可是吳氏憑什麼這麼篤定沒有我,沒有阿元,四阿哥就一定可以上位呢。”如果沒有王爺的寵愛讓她產生錯覺,她又何至於此。
“誰關心變態怎麼想,你阿瑪怎麼可能想到自己的枕邊人是個變態殺人犯。變態殺人犯想些什麼,正常人怎麼可能猜得到。如果因為這件事怪來怪去,就算她死了,她也一樣贏了。”
“可是……”弘雲長嘆一聲,情感上很難接受,理智卻告訴她,妻子說的是對的。
“我相信,阿瑪只要知道了真相,會有自己的選擇的。至少,你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你這樣說話,讓我想到以前,我小時候,阿瑪跟我說話的時候也愛用這樣的詞。”弘雲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布莊的東家姓施,三代單傳,到了他這一代,子嗣更為艱難。三十年前發下宏願,給窮人施衣舍藥,好容易在十年前生下一個寶貝疙瘩,愛若珍寶。從此越發覺得是自己積德行善有了果報,雖然家業也沒有多豐厚,卻一直往濟民所捐銀子,就是希望保佑施家香火不斷。
這幾天施老爺卻有點鬧心,不光是鬧心,已經到了心驚膽戰的地步。他把田管事叫到自己屋裡,不等他說話就將人拿住捆了。
“老爺,老爺,小人冤枉,小人一向勤勤懇懇,從不懈怠,老爺……”田管事不解,他自認沒幹過對不起東家的事,自然是說的理直氣壯。
“說,你拿那些病童的衣裳做什麼用了?”
田管事一抬頭,這才發現東家的鬚髮一夜之間竟變得灰白了,不由一愣。
待聽到是這件事,脫口而出道:“老爺就是為了這點小事?”
施老爺氣的上前踢了他一腳,“怡親王府的小世子差點死了,你再說一遍看看,老爺我全家都要被你害死了。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我施向德自問對得起你,你為什麼要這般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