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忍了笑,身子一矮,脆生生道:“奴婢這就去催。”
不多時,就拎了食盒進來,除了冰碗還有四色餑餑和四碟子蜜餞。都是景玉平日愛吃的,擺了滿滿一榻幾,景玉舔舔嘴唇,迫不及待的坐上去,自己拿了勺往冰碗裡舀。
“咱們黛玉也五歲了,你父親正在幫你物色先生,一會兒讓石榴挑一套文房四寶先給我們黛玉送去。”賈敏看著女兒,這兩年的規矩沒有白教,無論行止坐臥都是有模有樣。比起猴急的兒子,女兒的吃相可就斯文多了,心想若是母親見了,還不知要多喜歡呢。
“先生?是女先生嗎?”黛玉歪頭好奇的問道。心裡卻想,千萬別找賈雨村,跟這個無恥小人攀上師徒名份,林家若是興旺發達,恐怕一輩子都甩不掉這砣鼻涕蟲。若是林家有難,他恐怕也是第一個落井下石之人。
“這……”賈敏倒是被問住了,夫妻倆都覺得黛玉年幼,根本沒考慮男女大妨,但是再想想,現在年紀是小,等過兩年大了,難道又去換人。罷了,這個問題甩給老爺,讓他操心去吧。
好在黛玉也不喜歡刨根問底,說完這一句,就勸著景玉,“慢點吃,你看你看,吃的太快耳朵凍掉了吧。”
景玉一聽,瞬間張大了嘴,一臉懵住的表情看著姐姐。見姐姐點頭,鼻頭一皺就想哭,卻又強忍著去摸自己的耳朵。一摸之下,發現耳朵還在,頓時笑成了一朵花。
“耳朵還在。”景玉一臉得意的搖著小手,又埋頭去吃,一丁點都沒有被人捉弄後生氣鬧的脾氣。
賈敏和黛玉笑的東倒西歪,賈敏更是指了景玉,“也不知他象了誰,竟是個憨的。”
“他才不憨,吃完了自己的,就要往我碗裡瞅了。”黛玉才吃幾口,景玉連自己碗裡化掉的甜水都喝了。果然就往黛玉的碗裡瞅,一邊瞅一邊砸巴著小嘴,黛玉便趁著丫頭沒注意,不時拿了勺子往他嘴裡送一口。
誰個不知他們姐弟倆的小把戲,不過是看著今日是少爺的生辰,縱得他高興罷了。
貪了涼的景玉半夜就燒了起來,金嬤嬤不敢怠慢,立刻報給夫人,又連夜請了郎中。黛玉驚醒,聽到是景玉那邊出了事,鞋子都沒穿,跳下床就往外跑。引了一串丫鬟婆子跟在她身後跑,沉香抱著她的衣裳和鞋子,急的一頭汗。
上房裡,賈敏抱著燒的一臉通紅的景玉,焦急的等著郎中。
“娘,弟弟怎麼了。”黛玉手腳並用爬到榻上,一把抱住景玉,後頭跟來的王嬤嬤和沉香,想要上前抱她又怕驚到了少爺,急的直跳腳。
“弟弟只是發熱,一會兒喝了藥便好,你趕緊回屋。”賈敏的太陽突突的跳著,一紮一紮的發疼。老爺今天又不在家,看著一屋子人,只覺得眼暈。
金嬤嬤一看,趕緊吩咐道,“人都下去,屋裡只留蘇子,沉香把小姐的衣裳給我。”
人一走,賈敏才覺得人好受了些。看女兒穿著細棉布的中衣便跑了出來,用手點了點她,“教你的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誰家的小姐衣裳不穿鞋子不穿便往外跑。”
“娘,我擔心弟弟。”黛玉也不分辨,只管抱了景玉不撒手。
訓完女兒又覺得不忍心,唉了口氣,“以後可不許了。”
郎中來的很快,黛玉特意看了他一眼,不是二年前的御醫,剛鬆一口氣又覺得好笑,都知道是庸才了,林家怎麼可能還找他。
“只是用了過量的冰食,脾胃受不住而已,吃一貼藥下去,發散了,也就好了。”郎中輕笑,寫下藥方不說,還帶好了藥。
“管事來請的時候就說清楚了,把常用的藥分了幾包帶來,省得你們再去抓。一會兒讓下人按份量分一下,急煎一碗喝下去,若是明天還不好,再來找我。”
“多謝您想的周到。”郎中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