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著她澄澈的清眸,慢慢地道:“我對她的愛在分手後的五年時間裡逐漸被恨代替!在我遭遇了車禍雙腿殘疾之後,她不告而別,遠走異國他鄉!那一刻,我真得恨透了她!此後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無時無刻不在增加著對她的怨恨和憎惡。時間越久,積攢在心裡的怨念就越深,我已經快忘記愛她的感覺了!”
安寧輕輕掰開楚鈞的大手,然後握住他修長的手指,唇角牽起淺淺的弧度,輕輕地說:“可是,她離開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所認為她辜負你的,其實都是你誤解錯怪了她!怨念越深,你現在對她的愧疚就有多深,深得你拿下半輩子來償還她都不夠!”
又是一陣沉默,楚鈞許久沒再開口。也許安寧的話戳中了他的軟肋,令他無法辯駁。
每個人都有軟肋,每個人都有不可觸及的法門。安寧不敢想象失去楚鈞後,她和孩子要如何繼續以後的生活。而楚鈞永遠都不敢想象,蘇蘇離開的五年裡究竟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每次想到這些,他就覺得拿什麼來補償蘇蘇都不夠!
“不要打斷我,讓我說下去!”楚鈞終於再次開口,他的嗓音更加沙啞,語氣也很沉重。
於是,安寧保持沉默。他說,她聽。
“我的腿傷到了筋骨,但是醫生說經過矯治訓練可以恢復。不過,我拒絕了醫生矯治的請求,因為我要等著看看,那個棄我而去的女人是否永遠不會出現!”楚鈞繼續自己的話題,他沉溺在往事中,那雙犀利深邃的眼睛也變得憂鬱哀傷起來。“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會一個人偷偷練習矯治。因為我不想做個整天只能坐在輪椅裡的廢物,我要重新站起來,要做這個世界的強者!我要讓那個棄我而去的女人看到,她拋棄我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時隔多年,提起蘇蘇的離棄,楚鈞仍然滿懷激忿。安寧能夠看出,蘇蘇的離開遠遠比他雙腿受傷給他的打擊還要嚴重百倍。這說明,他當年對蘇蘇的感情的確很深。所以,他更加無法容忍原諒她的離棄和背叛。
“哪怕我的雙腿已經矯治痊癒,哪怕我已經變回了那個強壯正常的自己!可是我始終坐在輪椅裡不肯起來!我要等她,等她回來!”說到這裡,楚鈞的嘴角浮起一絲冷入骨髓的笑:“我跟自己打了個賭,等她回來的時候,假如她不嫌棄我是個殘廢,我就原諒她!假如她看到我坐在輪椅裡就離開,我便要對她施以最可怕的報復!”
安寧默默地注視著楚鈞,她終於明白初識楚鈞的時候,他身上那股子幽冷淡漠的寒氣因何而來子!為愛所傷的男子,心裡盛滿了恨!他患得患失,對那個女人又愛又恨!所以他行事極端偏激,甚至隱隱有些毒辣。這都是因為他內心的傷痛自卑所致。
無論當年的真相如何,蘇蘇毫不解釋地離他而去五年,都給他的精神身體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打擊。也許從前的楚鈞溫文儒雅,也許他幽默風趣,也許他陽光坦蕩,可是隨著身體和心靈的雙重重創,他徹底地改變了!
他變得淡漠涼薄,變得殘忍惡毒,只是從前受到的良好教養讓他堅守著最後的良心底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一年一年地過去了,她始終杳無音信!隨著年齡地增長,家裡人逼婚的壓力越來越大。無奈之下,我向現實低頭,接納了家族為我安排的未婚妻丁秋瞳!我不愛她,甚至從來都懶得正眼看她!沒想到……”說到這裡,他自嘲地搖頭冷笑,“沒想到就是這樣的女人也背叛了我,她投進了陳宇森的懷抱!”
安寧輕輕依偎進他的懷抱,她是如此得心疼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用肢體語言告訴他,無論何時何地,她都不會背叛他拋棄他!
感覺到了安寧的暗示,楚鈞那雙冰涼的眸子湧起溫暖之意。他擁著她,輕輕啄吻她的唇,然後繼續說道:“自打丁秋瞳離開,我更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