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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也算夫妻一場,今日便就此了斷吧!”見安陽公主久久不作回應,安戚奕語調頗為寒冷,深邃的眼中閃動著冷酷肅然的光芒,全身隱隱散發著絕然之氣:“稍後,我會將休書奉上!”
休書?
“我看你是瘋了!”安陽公主被他決絕而無餘地的言語氣得怒不可遏,滿臉鐵青,正待發作時,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
“公主,別再執迷不悟了。”
眾人本能地往那說話之人所在的方向看去,
來人正是佐野之的父親佐儒,亦是安然的生父!
“佐儒,現在,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安陽公主似是對佐儒的突然出現感到有些意外,面無笑意地嗤哼了一聲。
“公主,他的心裡這麼多年來有沒有你,你不是早就清楚了麼,何必還要強人所難,傷人傷己?不如早些放手——”佐儒緩緩走近,出言規勸道。
“放手?”安陽公主凝聲低語,瞳眸裡閃過一抹異色,挑高的眉梢讓人猜不透她現今是喜還是怒。沉默了好一會,她驀然發出冰寒譏誚的冷笑,於眾人的目光之下,臉上的面無表情反倒成了最顯而易見的諷刺:“佐儒,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把這勸人放手的話倒是說得恁地輕巧,可瞧瞧你自己,這麼多年還不是一樣,卻為何還不放手?”
停頓了一下,接著她又囂張至極地揚起眉,擺出了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我,這些都不要緊,既然與我拜過堂,成了親,做了幾十年的夫妻,他便合該是我的夫君!生亦是,死亦是。即便是我死了,我也會拉著他同赴黃泉再做夫妻!”最後的話尾咬牙切齒地擠出唇縫。
“你早該知道,你這樣堅持,最終苦的也只是你自己。”刻意將某些字眼咬得極重,佐儒步履沉重地緩緩往前踱了兩步,黑眸深處明亮得有些異常,一點也不懼怕安陽公主周身所散發出的敵意:“就算你拉著他玉石俱焚,在黃泉底下做夫妻,又能如何,他心裡的人由始至終都不是你,即便是死了,屍魂也都不是你的。”
安陽公主置若罔聞一般平展著眉,並不答話。
“更何況,他早已知曉安然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眉宇間凝著倦意,佐儒的聲音雖低沉而堅定,卻也一針見血磐石一般沉沉壓向安陽公主,在這靜謐的大殿中,顯得尤為清晰。“你就算是騙得了自己,可最終還是騙不了他的。”
其實,安戚奕早在很久前就知道安然的身世。因為當時佐儒一直對他心懷愧疚,有一次趁著喝醉了酒時,將這個秘密告訴了他。當時安戚奕之所以沒把這件事說出來,是因為他覺得,反正他對安陽公主無任何感情,安然的生父是誰,於他而言都沒多大的關係。
似是被這一針見血的言語戳到了痛處,安陽公主雖然不動聲色地繼續保持著緘默,可深沉而凝重的表情卻漸漸堆積了滿臉,把那面容點染得說不出的滄桑。
原來,他早就知道安然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背叛了他……
原來,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沒說……
她的心不由得顫抖了起來,她開始在心裡整合一切的已知條件,最後,得出了一個令人戰慄的結論:那是因為他半點也沒在意過她,所以才會對她的一切事情都無所謂,甚至蓄意漠視、無視她的所有。
她終於知道,她的這一生,身為一個女人,做得何其失敗!
她定定地看著安戚奕,滿臉罩著寒霜,那雙眼,蓄積著滿滿的傷痕軌跡,閃著悲涼而卻淒厲的光,就連腮邊也染上了一抹淒厲的嫣紅:“好,我成全你……”
他們相互折磨的日子,終於可以到盡頭了呵……
……
當陸苑一與鬱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