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後來人所看到的滿清王朝方方面面的弊端都一一指了出來,我知道說的有些東西很不現實,如果人人都有知識文化了,還何以進行愚民統治?誰還信君權神授?可是我即將死去,就算是垂死掙扎,我還是希望他多少聽進去一些,能站在一個國家的高度,而不只是站在一個民族、一個統治階層的狹隘位置考慮。
我真傻,連胤禩的命運都改變不了,還妄想改變泱泱中華的命運。可這是我死前最後的話,是我穿越一場最想說的話,恐怕過了這一刻,我就再也沒有機會說話了。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後面所說的東西已經嚴重觸及到統治階層的利益,但是君無戲言,他還是忍著氣一直沒有打斷我,其他人卻是震驚、緊張、不屑、漠然各種神色都有。
末了,我從袖中取出之前在牢裡寫好的紙卷,雙手舉起道:“奴婢方才所說的問題,也都有具體實施的舉措,懇請皇上以大局為重,適當採納,奴婢死也無憾了。”
他向李德全看了一眼,“呈上來。”
李德全將我寫的諫書呈上,他並未展開來看,只是放在一邊,眼中銳利的光直直射向我,聲音一沉,“你有膽子說這樣的言論,怎就不能將你的身份如實道來?”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我迎上他眼中銳利的光。
“句句屬實?”他冷笑,向眾人看了一眼,“你們誰相信一個丫頭出身能考中狀元?能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這都不能信,那我要說自己來自三百年後那就更沒人能信了。我低垂了頭,嘆了一聲,“奴婢知道赫舍裡家和林家都會否認,如果奴婢要編造,應該編一個能自圓其說的故事,但是奴婢只能如此說,因為這就是事實。”
“一派胡言。”他拍案而起,“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想清楚。”他忽然高聲叫道:“來人!將她帶下去。”
我又被帶回了牢中,這次換了一間牢房,裡面還有一張小床,雖然很窄很簡陋,但還算乾淨,被子也是新的,一日三餐都很不錯。
我只能透過吃了幾頓飯來判斷,又過了幾天了。
迷迷糊糊之中,聽到胤禩叫我,我以為在做夢,繼續熟睡。睡到自然醒,睜開眼,頓時愣住了,他竟真的在我床邊。
“怎麼不叫醒我?”我坐起身。
他披了一件衣服在我身上,笑了笑,“看你睡得那麼香,不忍心吵醒你。這幾日睡得好嗎?”
他此時的笑容特別溫柔,我本已做好了死的心理準備,可這時卻一瞬捨不得了,捨不得離開他,捨不得他這麼溫柔的樣子。
我垂下眸子,緩緩撫著光滑的被面兒,低聲問,“這些都是你安排的吧?”
他拉過我的手,輕輕一握,“我不要陌兒受苦。”
我一點苦也沒受,一點也不像在坐牢,能吃能睡,但是他卻好似消瘦了很多,本來很有神的眼睛也深深陷下去。
他握著我的手一緊,“那日皇上讓你解釋,你怎麼不解釋就認了?就算你編得多離譜沒人相信,也不能認,知道嗎?你認了,皇上就算想放過你,都沒法向天下人交代,你不是存心要讓他賜死你麼?”
“胤禩……”我笑了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比他了解他的父親,我知道康熙會覺得處死我了很可惜,但是還是會處死我,無論我如何解釋,都是一樣的結果。
“你知道?”他眉頭皺了起來,眉心的那條紋線不知何時變深了許多。
我抽出手,撫上他眉間,撫平他緊鎖的眉宇,淡淡一笑,“不要老是皺著眉頭,會長皺紋的,我以後不能再在你身邊……”
“不要說……”他抓緊我的手,聲音竟開始輕顫,“不許你胡說。”
“胤禩,”我暗吸一口氣,平靜地看著他,“良妃身體不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