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做筆錄的李信然已經傻掉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左易;事情的發展竟然真的和他預言的一樣;難道宋律師是他請來的逗比;哦不;救兵嗎?
“當時的情況是怎麼樣的?”左易看著對面的人,平靜地問道。
秦空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往前傾了傾身,雙手自然地放到了桌上:“從我記事起,我就知道我和兩個哥哥是不同的。家裡有什麼好吃的東西,一定是他們先吃,有什麼新奇的玩具,也一定是先給他們,我那個時候還小,以為是自己沒有兩個哥哥優秀,爸爸媽媽才不喜歡我。於是我拼命地讀書,我每次考試都得第一,可是他們還是沒有給過我一個笑臉。”
秦空的聲音低沉,在這間狹小的屋子裡聽來還帶著謎一般的磁性,就像電臺的深夜主持,緩緩地給觀眾講述一個漫長而又心酸的故事:“後來我終於明白了,他們之所以不喜歡我,不是因為我不夠優秀,而是因為我是一個野種!”秦空的語氣突然激動了起來,就連放在桌上的雙拳都輕輕地捶了一下桌面,“我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改變自己的血緣!”
這一句話太過擲地有聲,話音落下後的寂靜顯得緊張而又壓迫。
他閉了閉眼,似乎是想平復自己血液裡躁動的情緒:“我順利地考上大學,讀完了MBA,其中吃了多少苦只有我自己知道,可是回國以後我得到了什麼?一個空有其名的產品部開發經理?”他說到這裡,忍不住嘲諷地笑了笑,“就連公司的一個保潔阿姨都比我有實權,至少她可以決定今天給不給這個樓層的廁所換紙!”
……
這個比喻讓李信然凌亂了一下,不過心裡還是有些唏噓,秦空確實並不是一無是處的富二代,相反他在校期間的成績很好,更是他導師的得意門生。他在秦氏集團得不到重視,並非他能力不夠,而是因為他敏感的身份。
審訊室裡安靜了一下,秦空再開口之時,眼神變得凌厲無比:“秦家不能給我的,我可以在葉家得到。”
左易抿了抿唇,瞬也不瞬地看著他:“所以你的殺人動機就是葉洪生修改遺囑?”
“沒錯。”秦空毫不避諱地承認了,“我雖然和葉蓁蓁訂了婚,但是我知道她不喜歡我,不過她喜不喜歡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想要的只是葉家能帶給我的未來。”
秦空的兩隻手交疊在一起,他沉默了一陣,才又接著道:“但是我們的婚禮至少要在一年後才能舉行,我擔心夜長夢多,所以想先把生米煮成熟飯。”
左易聽到這裡忍不住皺了皺眉:“所以3月13號那天晚上你去葉家是想……”
“當然是睡了她。”秦空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我知道那天晚上葉家只有葉洪生在,很容易下手。”
“你這是強。奸!”一直默默做筆錄的李信然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秦空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葉家和秦家不會讓它變成強。奸的。只要這件事散播出去,葉蓁蓁就只能嫁給我了。”
宋律師已經快要聽不下去了,還沒有說到正題,他已經又多加了幾條罪名了?
“後來呢?”左易沉著臉,淡淡地問道。
“我到了葉家之後,先去確認了一下葉洪生的行蹤。他當時正在房間裡講電話,房門是虛掩著的,他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他要把他12億的家產捐給慈善基金會!”
左易沉吟了一下,問道:“所以你和他發生了爭執?”
“沒錯,我當時很生氣,他一結束通話電話我就衝進去和他理論了,我追問他原因,但他只說這是葉家的家事,與我無關。”秦空頓了一下,突然又暴躁了起來:“怎麼會與我無關!我計劃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他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要徹底掐滅我的夢想?你知道這種被人踩在腳下隨意踐踏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