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以及古樸卻並不陳舊的亭閣,數座假山,就再沒別的了。
這盧城主,很清廉?文舒見來往的小廝僕人皆低調謙和,對這個硬請他們喝茶的盧城主又生了絲好感。人都說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下人。這盧府的下人如此順眼,想必盧城主也很溫和寬厚?
“足下,不知您是如何識得我等三人的?”陸仲軒謙和一笑,對廖生子問道。
廖生子捋捋鬍鬚,笑道:“白閣主大駕光臨,我等豈能不知?”
盧城主一早讓他吩咐守城官員,如若見到一行三人,一人氣宇軒昂,一人眼覆寬錦,一人頭戴斗笠,便立即通知他知曉。是以昨日三人剛一進城,他便得到訊息。今日本想去聚星樓逮人,沒想到半路上便碰到,索性截了過來。
白隨意聞言,本來上勾的唇角彎得更加明顯,薄唇微啟,道:“足下此言,可折煞白某了!”
文舒擰眉,極為不解,白隨意不過是一個江湖草莽,何以得此關照、得此尊敬?她直覺哪裡不對,側目打量著白隨意的側臉,發現竟然看不透他。
廖生子帶著三人一路往裡走,約莫一刻鐘左右,停在一座屋脊最高的房屋前,微微揚聲道:“大人,白公子請來了!”
“哦?”屋中響起一聲略微虛弱的咳嗽聲,走出一個身量極高的中年男子。他面色泛著病態的蒼白,即便眉毛挺拔飛揚,依舊給人一種陰柔的感覺。他張開泛白的嘴唇,對三人笑道:“白閣主,文小姐,陸公子,請進。”
“不敢,城主大人客氣了。”文舒與陸仲軒齊齊抱拳,躬身行禮道。
白隨意‘喲’了一聲,卻道:“白某一早聽說盧城主身體不好,現今一見,嘖,居然比傳聞更加嚴重?”
盧敏之近年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旁人尊他是一城之主,無人敢拿此事打趣他。可是這白隨意……他念及白隨意的身份,強壓住心頭的不滿,只笑道:“勞白閣主掛心,倒是本官的不是了。”
這臭小子,想幹什麼?哪有見了官家還這般無禮的?文舒眼角一跳,沒鬧清白隨意想幹什麼,搗了搗他,壓低嗓音道:“隨意,莫要胡鬧,收斂點兒!”
白隨意一聳肩,一邊抬腳往廳裡走,一邊道:“不知盧城主找在下來,有何指教?”
盧城主倒了杯茶,輕輕啜飲,道:“聽聞白閣主的貴足踏入此地,請白閣主喝口茶,給白閣主接風洗塵。”他往廳中座位一指,平聲道:“三位請坐。”
白隨意一把攥著文舒的手腕,讓她緊緊靠在他身邊,道:“盧城主有話直說即可,在下還有要事在身,無法久留。”
陸仲軒微一皺眉,直覺白隨意這小子忒為囂張,盧城主肯定被他惹怒在心。然而莫名地又覺得他渾身氣勢大漲,盧城主一城之主的氣勢在他面前居然顯得低微,失了主人的氣度。他想開口化解室內這份詭異氣氛,可是轉念一想,惹怒城主的是白隨意,要懲罰也懲罰不到他身上,他多事幹嘛?便靜立在一旁,緘默不語,靜觀其變。
盧敏之哈哈笑了兩聲,只道:“白閣主坐下說話,不必客氣。”
白隨意卻似乎失了耐心,反抓著文舒轉身便走:“既然盧城主無事要談,便恕白某無可奉陪。”
盧敏之眼中閃過一絲寒意,然而面上卻淡淡笑著,帶著一抹寬容慈祥的味道,起身招手道:“白閣主且慢!”
白隨意聞聲止了腳步,轉過身來道:“盧城主還有事?”
他面無表情,嗓音卻透著股消遣、戲謔,盧敏之沉吟片刻,咬了咬牙,道:“在下碰到一件麻煩事,非白閣主不能解,勞煩白閣主稍坐一等。”
文舒恍然,怪不得這盧城主見到白隨意這麼客氣,原來是有事請他辦。只是,他是如何得到他們的行蹤的?又是如何探知她跟陸仲軒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