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哪裡來的這份霸道與自信?
果真是字如其人,歪、斜、隨意、不正經!文舒看著這兩個大字,嘴角的冷笑愈來愈深:碰到這麼點事情就逃之夭夭,白隨意,你就是個懦夫!昨天與你說了一席話,你心虛了,內疚了,沒臉見我了?你既沒臉見我,為何卻有臉留字叫我等你?
她越想越怒,死死抿著唇,忽地彎腰探身,在床板上輕輕一抹!再起身時,床板上已光滑一片,不見半分字跡!
不等,絕對不等!他不能仗著她喜歡他、容忍他,就得寸進尺!
她最後又往床板上瞄了一眼,抬腳便走。然而剛轉過半個身子,卻直直僵怔在原地,驀地瞪大了眼——床板上,還有三個小字:相信我!
就在原來兩個大字的下方,工工整整刻著三個小字。每個字都只有綠豆那麼大,刻得很深,一筆一劃中都透著刻字之人的虔誠。
這,是什麼意思?文舒僵硬地迴轉過身,緩緩坐在床邊,伸手去撫那三個小若蠅頭的字跡。他要她相信他?他想要她相信他什麼?他為什麼會覺得她會不相信他?
床板是由幾塊粗糙的木板鋪制而成,沒有打磨,沒有拋光,指尖觸上去,有些微微的麻痛。藉著這絲粗糙的痛感,她心頭的團團氣憤與惱怒漸漸消散,頭腦漸漸清醒許多。
她想起一路之上白隨意的種種表現,他的言行,他的舉止。雖然處處不正經,幾多惹人惱恨,但卻正正說明一點:他是個性子直梗,果決乾脆的人!他有話說話、有事做事,斷不會是那種愛逃避責任的懦夫!
可是……為什麼在對待流蓮一事上,他的表現那麼反常呢?
文舒盯著床板上的三個小字,漸漸出了神。喜歡就喜歡,就去追求;不喜歡就不喜歡,避開便罷。多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他兩邊相顧,左左右右搖擺不定?難道這是男人的通病,喜新不厭舊?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喜新不厭舊,那也不至於連聲招呼也不打,趁著夜色就將人偷偷帶走吧?奇怪,真是奇怪!她心中氣悶,摩挲床板時便不由下了大力。忽然,指尖傳來一陣刺痛,登時輕撥出聲:“啊——”
她捂著手指垂眸一瞧,只見食指指尖滲出一滴血珠,圓圓滾滾,鮮紅鮮紅。那血珠越來越圓,越來越飽滿,待長到黃豆粒那麼大時,便突地一扁,朝下滴去。
“怎的這樣不小心?”就在血珠將落未落時,突地伸來一隻纖長白皙的手掌,手指尖捏著一條純白的錦帕,輕輕按上她的傷口,將血珠拭了去。
文舒抬頭一瞧,正正望進一雙碎冰一樣的藍眸:“莊主?”
“叫莊主多見外,叫褚華就好。”褚華被她沉黑的眼眸一瞧,兩頰不自覺地燒起一團紅暈,咧嘴笑著又道:“嗯,叫褚哥哥或者華哥哥就更好了。”
他話語未落,便自門外傳來一聲捧腹大笑:“哈哈哈!我說莊主,您自稱是‘豬’便罷了,何苦逼著人家文舒姑娘喚您一聲哥哥?如此一來,人家豈不變成‘豬’妹妹了?”
“撲哧——”
“哈哈哈——”
“褚言,你又逗莊主!”房門外,響起各種各樣的捧腹笑聲,正是一大早聚集在白隨意房門口的莊人。
褚華聞聲很是憤怒,扭頭狠狠瞪向門外笑得起不來身的男子:“褚言,你再胡鬧,我就跟大家說你原名不叫‘褚言’,叫‘褚辟言’!”
“褚辟言?褚辟言?”
“吶,早跟你說不要逗他吧?”
“咯咯咯!褚辟言?”房門外再度傳來捧腹大笑,這笑聲中充滿了揶揄,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那種,更像是“喂,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大家開心開心呀”的那種。
褚言……褚辟言……豬屁·眼麼?饒是文舒再鎮定的性子,也忍不住滿臉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