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托砸暈了,再醒來時她已經成了人質。
陸芙暗歎一聲倒黴,睜開眼睛,對上了五六張蒙著面罩的臉。
“剛哥,那丫頭醒了!”其中一個蒙面人道。
坐在副駕位的剛哥扭頭看了她一眼,隨口道:“再讓她睡一會兒。”萬一這女的哭起來就煩死人了,他怕自己憋不住給她一槍。
蒙面人聞言舉起槍托,卻發現自己手臂僵住動不了了。他面露驚異正要開口,又發現自己出不了聲了。
不對勁!
蒙面人瞪著同伴,希望他們發現自己的異常,而下一刻,一個突兀的女聲響起。
“別急嘛,剛哥……是吧?”陸芙伸展了一下,坐起來,揉了揉肩膀。
這越野車後排空間還算大,但是這幫男人自己擠在座位上把她扔地下,她被迫用扭曲的姿勢躺了很久,此時有點腰痠背痛,“我們打個商量唄剛哥?你看,我就一放假回家陪外婆的大學生,你抓我沒啥用嘛~這樣好不好,你們在這停車放我下去,然後把武裝都卸了,過會兒後面來人了,你們就和和氣氣地帶他們去你們駐地,該交的交,該降的降,打打殺殺的多不好呀。”
沒人回應她,或者說,沒人能回應她。
陸芙看了看無法動彈也無法發聲的眾人,滿意地笑笑:“你們不說話我就當同意了哈,司機停車吧。”
越野車應聲剎車,陸芙迤然走下來,關門前對裡面的人又囑咐了一句:“記住了哈,有話好好說,那些來掃黑的同志們生命可是很珍貴的,別傷害他們哦。”車門合上,隔絕了車上人向她投來的驚恐絕望的眼神。
他們周身籠罩著看不見的黑霧,手腳和脖頸上爬滿繁星組成的紋路。
陸芙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手機已經沒電了,她沒法確定方位和時間,命盤和黑霧還制約著那車人的行動,她剛回來,不確定力量有沒有打折扣,不想冒險。
“天殺的,把人扔山裡,太缺德了。”她低聲抱怨著,有些後悔剛才為啥沒把車給搶了,絲毫不提下車是她自己的選擇。
在林子裡走了十幾分鍾,陸芙感覺到了人氣。她不緊張,來人很多,煞氣與正氣交織,很容易確定身份。陸芙想了想,手裡捏了個訣,隱去身形迎面走去。視野裡很快出現了全副武裝的特警。她沒打擾對方執行任務,只是在經過其中一人身邊的時候摘下了他腰間的定位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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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定位儀,陸芙在傍晚時分終於出了山,她將定位儀上的指紋擦去扔進山間的水溝,一腳深一腳淺地朝冒著炊煙的村落走去。
遠遠地,陸芙看到村口停著幾輛黑色塗裝的越野車,她熟悉的村民正三三兩兩圍著身穿制式裝備的特警說著什麼。她還看到了陸阿婆,年老的婦人時不時抬手抹著眼,一邊不忘緊緊抓著面前特警的手臂。
陸阿婆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同志……你一定要救救我們阿芙……阿芙啊……”
陸芙呼吸頓了頓,心裡有點麻麻的。
她朝陸阿婆走去,調整出熟悉的語調和神情。
“阿婆……”喊出那個稱呼的時候陸芙很意外自己有些哽咽,她加大了聲音,“阿婆,我在這裡。”
陸阿婆渾身一震,扒開特警跌跌撞撞地朝她奔來。
陸芙接住她,聲音有些嘶啞:“阿婆,我想給你找點艾草,我……”
她的背捱了一下輕拍,陸阿婆一邊抹淚一邊捶她:“你腦殼壞掉了!找什麼艾草!阿婆都說了不要……阿芙……阿芙你有沒有受傷……”說著仔仔細細把陸芙全身捏了一遍,見她除了臉色蒼白身上沾了些草和泥土沒別的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陸芙扯出一個有點勉強的笑,抱了抱這個許久未見的家人。
眼角餘光闖入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