弼顫抖著身體,突然抬起手,指著王家的人道:“你們、你們竟然在酒水之中下毒!”客人們一聽都是大驚失色,連忙回過身去,想要將剛才服下去的酒水和美食全都摳出來,那場景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李未央瞧著裴弼,眼底卻隱隱露出譏嘲的神色,想要說話,可下一瞬間,她瞧了面色難看的王子衿一眼,卻是忍笑作沒看見。
裴弼搖搖欲墜的模樣,還不忘聲色俱厲地道:“好,果然是一箭雙鵰!明明是你們護衛公主不利,卻不忘將郭家和裴家一同拉下水,厲害!果然是厲害!”他說完這一句話,竟面色慘白地向後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識。
王子衿使了個眼色,從宮中請來的太醫立刻上前去為裴弼診治。眾人都焦躁不安的等待著,很快那太醫站起身來,向著眾人道:“裴大公子是中了毒,可是具體中了什麼毒,還要等我驗過他的血和剛才的酒杯才能知曉。”
大家的臉色都變得異常精采,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先是公主遇劫,隨後是郭夫人身邊的媽媽與此事有了關聯,再接著竟又牽扯出了裴家的隨從,現在連裴大公子都中毒昏迷,整件事情看起來十分錯綜複雜,不明內情的客人們都是面面相覷:郭氏、王氏究竟誰才是罪魁禍首?是郭家包藏禍心,還是王家護衛不利,又或是裴氏蓄意謀之?若果真如此,裴弼又怎麼會無緣無故中毒呢?
李未央不免冷笑,立刻便猜出裴弼此舉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攪混這一池水,他若是好端端的,眾人都會逼著他回答為什麼隨從會與此事有關聯。可他這一倒下去,所有人都會將目光集中在王家身上,更別提他暈倒之前還說了那樣一番話,分明就是為了混淆視聽!
王子衿眼底有濃濃惱怒,郭氏與王氏早已有了嫌隙,眾人看到裴弼此舉自然會懷疑是王家人賊喊捉賊。先是陷害郭氏不成,如今又陷害裴家,總而言之王家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如今王瓊和齊國公正在書房商議該如何解決此事。這裡的事情他們偏偏處置得如此的不妥當!剛才就該一舉捉住裴弼,可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王子矜轉頭瞧著李未央,卻見對方一雙眸子靈動如波,美麗的面孔清麗如荷,可是神色卻是無比的冷淡,顯而易見,李未央是不準備替王家洗刷這個冤屈了。
王廣心頭微凜,上前一步向著太子道:“殿下,今次的事情王家一定會親自面見陛下給出一個交代。只是這裴大公子他……”
太子故作為難道:“裴弼身上中了毒,可見此事的確另有蹊蹺,這隨從和裴弼都由我帶回太子府,我會細細審問,等到裴弼醒來,再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吧!至於其他人……都先行回府,若有傳訊再另行決議!”太子說完這句話,眾人便紛紛應諾,他嘆息一聲,率先走出了大廳。自然有護衛扶著裴弼並押著那隨從跟著太子而去。王延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卻被王廣攔住,一直沒有出聲的王季默默瞧著,卻是若有所思。
諸位客人們見到這種情形,也紛紛起身告辭。很快原本熱鬧的大廳就走得乾乾淨淨,剩下的也不過就是郭家人。
李未央回過頭,修長濃睫微閃,黠慧笑道:“王小姐,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告辭了。”
王廣聽到這裡心頭一陣焦慮,他主動上前道:“郭小姐,這個爛攤子你就不管了嗎?”
王季卻攔住了王廣,他輕聲笑道:“郭小姐已經做了她能做的所有事,剩下的事情就該王家來解決了。”
王子矜看著王季的表情就知道對方的意思,李未央的所作所為已經仁至義盡,她沒有必要幫著王家洗脫冤屈。經過這件事情,王子衿對自己的行事處置十分不滿,竟然在關鍵時刻比不上一個擅長觀察人心的李未央,這讓她心中十分懊惱,此刻也不願多言,只吩咐人道:“先去書房稟報齊國公此事的進展,再去南康公主屋中請郭夫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