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是有緣得遇舊相識,般若還歸本道場。入到寺裡觀看,真個是天朝大國,果勝裟婆,賽過祇園舍衛,也不亞上剎招提。那一派仙音響亮,佛號喧譁。
這菩薩直至多寶臺邊,果然是明智金蟬之相。詩曰:永珍澄明絕點埃,大典玄奘坐高臺。超生孤魂暗中到,聽法高流市上來。施物應機心路遠,出生隨意藏門開。對看講出無量法,老幼人人放喜懷。
又詩曰:因遊法界講堂中,逢見相知不俗同。盡目前千萬事,又談塵劫許多功。法雲容曳舒群嶽,教張羅滿太空。檢點人生歸善念,紛紛天雨落花紅。
那法師在臺上,念一會受生度亡經,談一會安邦天寶篆,又宣一會勸修功卷。這菩薩近前來,拍著寶臺厲聲高叫道:“那和尚,只會談乘教法,可會談大乘麼?”
玄奘聞言,心中大喜,翻身跳下臺來,對菩薩起手道:“老師父,弟子失瞻,多罪。見前的蓋眾僧人,都講的是乘教法,卻不知大乘教法如何。”
菩薩道:“這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升,只可渾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昇天,能度難人脫苦,能修無量壽身,能作無來無去。”
正講處,有那司香巡堂官急奏唐王道:“法師正講談妙法,被兩個疥癩遊僧,扯下來亂胡話。”王令擒來,只見許多人將二僧推擁進後法堂。
見了太宗,那僧人手也不起,拜也不拜,仰面道:“陛下問我何事?”
唐王卻認得他,道:“是前日送袈裟的和尚?”
菩薩道:“正是。”
太宗道:“既來此處聽講,只該吃些齋便了,為何與我法師亂講,擾亂經堂,誤我佛事?”
菩薩道:“那法師講的是乘教法,度不得亡者昇天。我有大乘佛法三藏,可以度亡脫苦,壽身無壞。”
太宗正色喜問道:“那大乘佛法,在於何處?”
菩薩道:“在大西天天竺國大雷音寺我佛如來處,能解百冤之結,能消無妄之災。”
太宗道:“可記得麼?”
菩薩道:“我記得。”
太宗大喜道:“教法師隱去,請上臺開講。”
那菩薩帶了木叉,飛上高臺,遂踏祥雲,直至九霄,現出救苦原身,託了淨瓶楊柳。左邊是木叉惠岸,執著棍,抖擻精神。
太宗見此人居然是觀世音菩薩,喜的是朝天禮拜,眾文武官見太宗跪下了,也紛紛跪下,而那些士人工賈,無一不拜。
只見觀世音菩薩,頭上戴一頂金葉紐,翠花鋪,放金光,生銳氣的垂珠纓絡;身上穿一領淡淡色,淺淺妝,盤金龍,飛綵鳳的結素藍袍;胸前掛一面對月明,舞清風,雜寶珠,攢翠玉的砌香環珮;腰間繫一條冰蠶絲,織金邊,登彩雲,促瑤海的錦繡絨裙;
面前又領一個飛東洋,遊普世,感恩行孝,黃毛紅嘴白鸚哥;手內託著一個施恩濟世的寶瓶,瓶內插著一枝灑青霄,撒大惡,掃開殘霧垂楊柳。玉環穿繡扣,金蓮足下深。
此次觀世音卻是代表的卻是西方如來與兩位聖人以及整個西天,因此這太宗的跪拜卻是安然受之。
太宗即傳旨:教巧手丹青,描下菩薩真象。旨意一聲,選出個圖神寫聖遠見高明的吳道子,此人即後圖功臣於凌煙閣者。當時展開妙筆,圖寫真形。
那菩薩祥雲漸遠,霎時間不見了金光。只見那半空中,滴溜溜落下一張簡帖,上有幾句頌子,寫得明白。頌曰:“禮上大唐君,西方有妙文。程途十萬八千里,大乘進殷勤。此經回上國,能超鬼出群。若有肯去者,求正果金身。”
太宗見了頌子,即命眾僧:“且收勝會,待我差人取得大乘經來,再秉丹誠,重修善果。”
眾官無不遵依。當時在寺中問道:“誰肯領朕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