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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3）

第十五章（3）

許家窩棚到了。葛文軍下了公交車，向屯子裡走去。路旁，一些無所

事事的農婦們正在扎堆閒扯。

看到匆匆走過的葛文軍，一個嗑著瓜子的女人向旁邊的人問道：“這

孩子是誰家的，我怎麼看著這麼臉生呀？”

“他呀，他不是咱屯子的，人家是城裡的大學生。”另一個正在摘菜

的婦人抬頭看了一眼，答道。

“那他往這跑啥呀？咱這疙瘩山不高、水不美，啥玩的都沒有。屯子

裡有親戚？”嗑瓜子的女人又問道。

“才不是呢。人家是到后街小鳳家的。前年冬天，不是有一幫學生拉

練在咱屯子住過嘛。他就是在小鳳家住的。”摘菜的婦人說道。

“咋？住一宿還住出感情了？是不是看上小鳳了？”嗑瓜子的女人驚

奇地問道。

“他二嬸，你可別瞎說。人家是來幫小鳳複習功課的，都好長時間了

。頭兩年，你上城裡打工沒在家，所以你不知道。”摘菜婦人解釋道

。

“幫小鳳？憑啥？非親非故的。這裡頭一定有事兒。”嗑瓜子的女人

一臉肯定。

“這事兒可不能瞎說。我看這孩子挺善的，經常來，回回都拿東西，

有時還幫小鳳家幹活呢。小鳳都認人家當哥哥了。人家是城裡的大學

生，要找物件啥樣子的找不著呀，能看上一個農村姑娘嗎？再說了，

就小鳳家那條件，人家能圖啥呀？只會拖累人家。”摘菜婦人發表著

自己的見解。

“也是。要說，小鳳這孩子也夠不容易的。家裡困難成那樣，連她爹

都挺不住跑了，她還是個孩子，卻成天照顧一個瘋子、一個癱子，燒

水做飯、端屎端尿，自己還要上學，真是苦了這孩子了。”嗑瓜子女

人也點頭說道。

“是啊。就這樣人家孩子也沒耽誤學習，人家憋著一股子勁，要考大

學呢。哪像屯子裡的其他孩子，家裡的活不願幹，地裡的活幹不了，

打工掙點錢還不夠自己花的，天天就知道跟城裡孩子比吃比穿不學好

。我這輩子要是能有這麼個姑娘，我就知足了。”摘菜婦人羨慕地說

。

葛文軍推開了小鳳家的院門。小鳳正背對著葛文軍，蹲在地上邊剁雞

食邊唸唸有詞。一旁的小凳子上，放著一本英語書。

聽到有人進門，她連忙回過頭。“哥，你咋來了？”小鳳高興地喊道

。

“眼看著就要高考了，我能不來嗎？你複習的怎麼樣了？”葛文軍問

道。

“還行。哥，桌上有水，你自己倒。我這就忙完了。”小鳳簡短地答

道。又回過身，低下頭剁著雞食。

“時間沒多少了，可你還是天天忙這些活兒。這怎麼行呀？”葛文軍

看著小鳳忙碌的身影，擔心地說。

“沒事兒。我幹活的時候就背東西，像英語啦、政治啦。等閒下來的

時候，我再做題。我能安排好時間。”小鳳輕鬆地說。然後，她又將

剁完的雞食倒進雞籠前的鐵槽內，這才站起來回屋洗手。

“還有什麼需要我輔導的？”葛文軍翻著桌子上的卷子問。

“我現在也說不清楚。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多地方都不＇BFB＇會，

有時候，我又覺得什麼都會。唉，這種感覺真是讓人頭痛。前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