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今日又突然撞入夢境?我若有所感,展目四顧。
夕照灼灼燒了上來,映得這一天的雲霞皆赤。九條蛟龍一齊向下俯衝,重重的赤霞翻滾分散,露出白草千里的無垠平原。平原的南方盡頭,有一片波瀾碧色浩蕩。
我的瞳孔瞬間縮緊:“這就是,蒼梧原?”
“是,師尊,有何不妥麼?”
我直直地看著這蒼梧原,喃喃道:“你看不到麼,那以裂土墮天為代價,以整個蒼梧原為畫布佈下的巨大封印?”
是的,縱然是這般延伸千里的封印,也依然阻隔不了“那個人”的浩博氣息。我找到舊夢重溫的原因了
婚禮的青廬高高聳起。未岷抱了化成白狐的我進去之時,諸方神通已到了不少,紛紛過來與他見禮,多都順口讚一句魔君的白狐毛色極好,或是額中間的那一簇火焰形的紅毛生的極俊。那些圍過來的年輕的女子們大都面上含情看他,手上下意識地想摸我,未岷皆以冰冷的目光擋了回去。這孩子還是很細心的,我心中很是受用。不過這些年輕女子們雖長的都還端正,但看來看去總感覺沒一個能配得上我家未岷,還是那璇瑰好些。
我果然猜中了冥君老兒的那點心思。他親切地攜了未岷的手,笑眯眯地給他介紹,他善彈箜篌的十三女兒是這個著綠的,他十四女兒廚藝極好,只有這個小十五和他的大女兒是他那薄命的結髮妻生的。十六娘最有出息,拜在梨山秋水娘娘門下,故今日有幸邀得秋水娘娘玉趾親臨
秋水?澹臺秋水?
我有些倦怠的精神瞬間提了起來,抬頭看去,面前含笑的,果然是那個靜美如九天雲曦的女子。
化作狐狸的我狐毛炸起,猛地掙開未岷,向她撲去。
然我這般樣子秋水又如何會識得,她只略驚了一下,而未岷已一把將我撈回,躬身道:“畜生許是不耐人多,驚了娘娘,小君之罪。”
秋水盈盈笑道:“不妨不妨。未岷君這白狐長的真好。可讓本宮抱一下?”
未岷從容道:“剛餵它吃了許多仙果,許是不消化了,要走動下消消食才好。”說著抱我走了出去。
出了青廬,看我的樣子十分的不妥。未岷尋了遠遠的偏僻無人之處,復了我的原型,問我:“師尊可是認得秋水娘娘的?”我輕輕道一句:“一時激動了”便俯身搜心掏肺的咳嗽,怎麼也止不住,更引得內息氣魄浮動不穩。想來這幾日動心動力過頻,這個虛弱的身體是承受不住了。終於一口血咳出來,失去了意識。
再醒之時,只感覺精純的魔氣盤旋纏綿。睜開眼睛,未岷的面龐近在咫尺,他的唇緊貼著我的唇。我略愣了一愣,畢竟心中坦然,倒也沒什麼尷尬的。只是這傻孩子很沒個計算,將內丹直接輸給我療傷很傷他自身的。我想推開他,然他將我抱的極緊,竟是一動不能動。
“未岷——”有遲疑的女子聲音傳來,未岷這才將我放開。竟不防讓人撞見了,我又驚又急。固然我與他清者自清,然我也知道世間人言可畏。我這等混吃等死之人自是無所謂,未岷還有許多路要走,宣揚出去,如何了得,嗯,須得速速將這撞破之人滅口才是。無須怨懟,這便是你的命數,合該著今日倒黴了。便如這周圍的繁盛花木,它們很快便可享受到一頓血肉大餐,這也是它們的命數,合該著今日走運。
轉身看去,那花肥著一身紫色盛裝盈盈而立,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似是隨時都能淌出水來,著實的楚楚可憐。然我本身就是一個敏感多思的性子,且於這敏感多思上也受過些許磨難,故就對那爽利的性格極為嚮往。這樣楚楚可憐的人就不怎麼合我眼緣。不過雖不合眼緣,這花肥倒是極為面善,難不成是哪位故人?我努力去想。
“未岷,是孃親啊。”花肥見我們只是看著她沉默不語,自己忍不住喊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