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就在這長大的,對於佛經的理解卻只是一知半解,倒是有一位年長的僧人非淨能給他解惑,兩人一在一塊的時候,總是擺上一副棋,煮上一壺茶,茶是陳茶,味道不怎麼好,但是林子遙也不講究這些,兩人邊下棋邊探討一些佛經,林子遙在非淨那受益良多,對其尊敬也是越來越深。
“最近棋藝見長,手法也從以前的猛攻變得進退有度了。”非淨如是說道,但還是取走了五六顆林子遙的黑子。
林子遙摸了摸鼻子,也只是笑笑,眼角瞥見都在打瞌睡的花蓮,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閒暇時間去藏經閣看看吧,那裡有不少書,歷代皇帝陛下在祭祀前必定是要來萬福寺住上半個多月戒齋,留下不少書。”
“那些我都看不來,我一俗人,帝王之書,豈是我這布衣能看的,若是有些野史、史卷我倒是有那興趣。”
非淨笑了笑,也不言語了,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再落下一子後,林子遙再次大敗,次次輸掉,林子遙多少有些失落,非淨將棋子一顆顆收進盒子內說道:“輸不見得是輸,贏了,卻也不見得是贏了,你的棋藝有所長進,便是從這輸中贏來的,放下執念,看到的也將會越多。”
林子遙一愣,見他起身就知對方要走,於是也起身送非淨到門口,最後才開口道:“大師說的話,林子遙明白了。”
這會兒花蓮倒是醒了,看到非淨大師不在,便揉了揉眼:“你們在說什麼輸啊贏啊,我剛才不小心睡著了。”
“沒什麼。”林子遙起身將棋盒收在一邊,非淨的話,的確讓他深思,這是提醒他不要執著於輸贏,而是在這中間看到另一面,就好像自己之前對那人的糾纏一樣,太過執著了。
其實就這樣倒也挺好的,早上起來抄經書,閒暇時間下下棋,坐看庭前花開花落,彷彿閉上眼,世人真的皆與他無關了……
寺裡的飯菜很清淡,林子遙倒是覺得不錯,在這裡抄寫經文,天天吃素,精神倒是好些了,只是越發想吃些肉了:“花蓮吶,能吃肉麼?”
“您那想法還是暫且別想了,別人都吃青菜,你還有蘿蔔,少則一碗雞蛋羹,該知足了。”花蓮看了眼林子遙,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幾日下來,越發覺得林子遙好看起來了,大概是不怎麼垂著頭,語氣也自信了許多,而且那一身白膚,嘖嘖。
擺上飯菜說道,“我反正覺得這樣挺好的,看你這養得白白嫩嫩的,看著也漂亮了些。”
聽到花蓮這麼形容自己,林子遙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一身總是裹在厚衣的肌膚,倒也隨了他孃親了,合著家裡的二姐都比不上。
罷了,就像花蓮說的,這個樣子也挺好的,而且這幾天抄寫經文和那些僧人探討,覺得自己心境也大有不同,美醜又如何,一副皮囊罷了。
只是這半個月的時間也只抄了十多本,離那千份經文還差了不止是一點,林子遙揉了揉手腕,決定出去走走。
“早該走走了。”花蓮趕緊收起桌上的紙張,吹吹乾後利索地捲起來,放到一旁,“這萬福寺太大了,我上次去取個茶葉也會迷路。”
“這裡畢竟是國寺,又不是一般的小廟。”林子遙拍拍自己肩頭上的幾片落葉,看了眼腰間的玉,想起非淨大師說的話,於是腳下一轉,便問了個掃地的僧人藏經閣哪裡走,林子遙不知這藏經閣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去的,但是非淨曾經說過可以讓林子遙閱覽,所以守門的僧人也不為難。
而林子遙看到偌大的房子竟然裝著全是書卷,頓時咋舌不已,花蓮站在門口不讓進去,但是在門口看到這麼多書也是震驚不已,心下暗道這萬福寺的藏經閣不愧是素有南朝最大的書閣之稱了。
這下子林子遙乾脆窩在這個藏經閣不出來了,倒不是他有出息地在看一些人文詩詞,亦或是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