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把你從家鄉帶出來時,沒想過你會經歷這麼多,我該道歉。”
“當年?”建剛連頭都沒回:“我已經快記不得了。”
記不得了?唉……口不對心。猴爺知道她沒有說實話,因為當她來到這個世界時的精神聯絡中,她還是當年的樣子,而地點還是和猴爺初遇的那個橋洞之下,橋上警車呼嘯、橋下篝火微紅,很尷尬的相遇之後引出了長長的一段故事。
而算起來,自己跟這個丫頭,分離已經整整二十五載。二十五個春秋啊,變得陌生並不足為奇,甚至淪為陌生人都不是不能理解。但她記掛的仍然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個橋洞,從未變過。
也許沒有經歷過時空位移的人不會知道,雖然時間流速並不一樣,但當人置身其中歸屬這個世界規則管轄時,一天便是一天、一月便是一月、一年便是一年,近三十年的風雨真的能讓曾經無比熟悉的人變得不那麼熟悉。而一想到這,猴爺其實感覺更加自責。
“要買點什麼東西嗎?”
猴爺搖搖頭,而建剛這時卻拿出了一個只剩下鋼絲的髮箍問道:“這裡有工匠能修這個嗎?它快斷了。”
“這是?”
接過來,猴爺恍惚覺得眼熟,但卻一時想不起到底是個什麼了,而當他拿著髮箍對著建剛比劃了一下之後才豁然想起,這個……破爛不就是當年……當年已經記不得在哪裡時,自己送給她的貓耳朵髮箍嗎?
“這個……你一直帶著?”
“不然呢?”
猴爺沒說話,只是點點頭,長嘆一聲。轉身走進了一家一家制作毛筆的店鋪,但最終得到的都是無法修復的回答。
這個世界沒有反光小鑽石,亮晶晶的碎鑽無論如何都是無法修復的。猴爺看著建剛眼神裡的失望,他倒是笑著把東西往懷裡一揣:“我來修!”
“好。”建剛仰頭看了猴爺一眼:“我發現你越來越像個人了。”
“我本來就是個人啊,dna圖譜認證,我是個百分百的人類。”
“是嗎?”建剛眉頭展開:“看到你還是這麼樂觀,我就放心了。”
“不要像交代後事一樣。”猴爺說著,把一朵剛才趁建剛不注意時買下的髮簪插在了她的頭上:“姑娘就要有點姑娘樣子。”
“沒關係,習慣了。”建剛話雖是這麼說,但卻並沒有摘下頭上的髮箍:“上門做客,不真的不帶東西?”
“做客?”猴爺笑道:“那裡我才是主人。”
果然,正如猴爺所說,當他走進流蘇門的時候,門派上下愣是沒有一個工作人員把他當客人的,都以主人模式招呼。倒是那些進來的孩子對這個男人十分陌生,不少小朋友探頭探腦的湊到宿舍的視窗看著猴爺這張陌生面孔。
“你看你像什麼樣子。”建剛仰頭看著猴爺:“這裡有盥洗室麼?我幫你打理一下。”
“有倒是有……可你會嗎?”
“你不止一次小看我了。”
來到盥洗室,躺在椅子上,猴爺看著建剛熟練的準備淨面工具和理髮工具,經過仔仔細細的消毒之後,她利用臺子上的肥皂打出了細膩的泡沫塗抹在猴爺已經用熱毛巾敷過的下巴上。
“如果我現在要殺你,你可沒的跑。”
“如果我不相信你,你能近我身?”
“不要亂動。”
建剛笑盈盈的用手掌控著猴爺的腦袋:“說起來,我不少第一次都是給你的。”
“不要說奇怪的話……我可什麼都沒幹。”猴爺閉著嘴,甕聲甕氣的說道:“你這麼說可是會帶壞小朋友的。”
“你鬍子真硬,說明你這個傢伙就是頭牛,脾氣擰。”
“再擰的脾氣不也被你按著腦袋推來推去麼。”猴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