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瑞珠上前一步想要扶住軟倒的秦可卿;卻連著自己一起栽在了蒲團之上,忍著疼看自家姑娘,頓時嚇到了;“姑娘;您別這樣;您、您要不哭出來也好,別這樣啊……”
秦可卿怔怔地癱在丫鬟的懷裡,一瞬間,她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從骨到心皆是空蕩蕩的感覺,空得連一個悲慼的表情都隨風化去了。
姑娘該不會是受不住打擊,一時失了心志吧?瑞珠趕緊要叫人,卻忽覺手腕被人死死攥住,秦可卿緊緊抓著她,聲音極輕,卻又極韌:“到底,怎麼回事?”
“聽人說,是林家意圖陷害肅王,被抓了個正著,現在大部分朝臣都被堵在圍場裡,肅王一定要皇上給個說法……林侯爺不知所蹤,但是據說林公子……姑娘,您別這樣,是奴婢不對!這、這只是聽說,還不做實的!”瑞珠悔得不行,怎麼就這般嘴上沒把門的,給說了出來呢。
秦可卿依舊怔怔的,緊緊抓著丫鬟,輕輕問著:“可有月兒的訊息?”
“公主也被困在圍場裡頭,完全聯絡不上。”
“北靜王府那頭呢?蕭家、林家都出了事,水溶與他們一向走的近,只怕……也被連累了。”
“這、也打聽不到。(。pnxs。 ;平南文學網)”
“……那,林家那位小姑娘呢?”
“也完全沒訊息……但是,上次,公主來信兒提到過,憫恭郡王喜歡那姑娘……他倒是出了圍場,要不要,派咱們的人去探探到底怎麼回事?”
秦可卿強撐起虛軟的身體,站起來,搖頭:“什麼都沒做實的情況下,怎麼能,由我,去‘做實’了呢……”
聽不懂這奇奇怪怪的話,瑞珠更是又急又怕,甚至顧不上被抓得生疼的手腕:“姑娘……”
一道清淚劃過臉頰,晶瑩剔透的,透著哀傷。秦可卿一點一點鬆開緊扣十指,放開瑞珠,卻放不開她自己。如冷風入骨縫,諷刺入冰心:“這些年他幫了我不少,可是我,幾乎什麼都沒為他做過。”
“讓鋪子全部歇業,不管是林家的,還是秦家的。”如今能做的也甚少甚輕,秦可卿在心中自嘲這難以啟齒的自以為是的冷靜,“……暫且,等著月兒;暫且,先盯住憫恭郡王府。”
……
雲涯帶著黛玉離開圍場,走的是僻靜的山後小道。
黛玉坐在馬車裡頭,忍著強烈的顛簸感。馬車兩側的廂簾全部掩得死死的,手包成了團兒也沒法掀開。只能聽著,聽車外呼呼的風聲,還有疾馳的馬蹄聲。
撲通撲通換成了咯吱咯吱,似是從泥土路走上了石板路,時不時急促的輾轉折回,黛玉已經分不清他們現在是衝著哪個方向;只能確定,他們是在迂迴,或者說是在躲避,抑或更直白一些的,就是在逃命。
終於,隨著一聲馬兒的嘶鳴,馬車停了下來。車廂被開啟,雲涯過來,看她蜷縮在車門側的模樣,真切的心疼:“你、能走嗎?”
“沒、沒事。”看到四分五裂的屍體都沒有吐出來,只是稍微顛簸了些的馬車,沒什麼不能接受的;況且,手心處深深的刀口還在痛著,劇痛除了折磨人,很多時候,還有提神醒腦的妙效。
黛玉不顧受傷的手,撐起身子跳下馬車,看清,這是一個小巷子,四下無人,卻帶著一股子乾草味兒。
“這是柔蘭嬸嬸的公主府。”黛玉認了出來,此處正對著長公主府後側的角門,通向叔叔的馬廄。
雲涯點頭,沒有廢話,示意侍衛撬開門鎖:“進去。”
黛玉蹙著眉跟上,等一眾人全部進入,看著他們關死鐵門,方才敢表示出驚異:“這裡怎麼會一個人都看不見,嬸嬸,去哪兒了?”
“柔蘭公主昨夜被接入了皇宮,現在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