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討論元史,不如叫‘元史堂’?或者‘歷史堂’?或者‘春秋堂’?”
“……還是西堂吧。”
於是,這地方的名字便定了下來。次日午後,夏子凌先將邀請到的各位名士請入堂中,不久之後,蜀王也進來了。
“王爺好。”見蜀王入內,各位學士均是起身行禮。
朱椿掃視了一圈,現在中都修訂元史的主編蘇伯衡、李叔荊等學士均已到場。
“不是說有六位先生,怎的只到了五位?”
夏子凌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呃……有一位正好抱恙了。”
“哦?”朱椿拉長音調說了一聲,似乎並不打算將此事輕易帶過。
李叔荊聞言道:“未到的可是周庭?”
夏子凌無奈地點了點頭頭,“正是。”
說起來這事也巧的很,他正籌備蜀王與眾名士商榷文史的事情,便聽聞中都工部來了一個新的郎中,年紀輕輕卻文采了得,在士林中頗有名氣。(1)這一打聽,居然發現不是冤家不聚頭,來的人居然是周庭。
蘇伯衡道:“周庭?可是周興家那獨子?”蘇伯衡在宋濂致仕之後,因其舉薦,官至翰林院學士,在士林中名聲很大。
李叔荊點了點頭,“就是那孩子。那孩子比他爹還有靈氣,就是脾性有些刁鑽。”
“是了,你這麼說我想起來了,”蘇伯衡頓了頓,道:“多年前他尚年幼,景濂(即宋濂的字)便向我提過他,說這娃兒文詞蔚贍有法,長大了不得了,怎的他也在中都?”
“日前中都工部郎中一職缺空,聽說得禮部尚書趙瑁舉薦,提拔他補了這個空缺。”
李叔荊說完,蘇伯衡面露惋惜之色,卻是不再說什麼了。工部郎中是五品官員,像李叔荊這樣的翰林學士也不過才五品,文官和武官不同,大都要熬資歷,按說周庭年紀輕輕便升到五品,是想都不敢想的殊榮。
但是這個工部郎中,任職的地方又是中都,就很耐人尋味了。之前因為皇后諡號之事,洪武帝囑咐過趙瑁要栽培周庭,人家果然很“上心”,這麼快就舉薦了他。不過工部居六部之末,掌管的是營造修葺的事情,跟文采八竿子打不在一起,讓周庭這麼個文人在工部混,本就是大大的不對口,再加上中都六部就是個擺設,要麼是年邁養老,要麼是犯了錯失寵之人待的地方,周庭年紀輕輕在這裡待著,只要過個一兩年,皇上忘了這人,這一呆還不知道要多久,完全是蹉跎歲月。 “耆老,”朱椿走上前去,攙住老者道:“冒昧來訪,實在是聽聞此處哭聲哀切,我等讀書人奉孔孟聖賢,實不能坐視不理。”
“多謝公子關心,”老者上下打量了朱椿一番,道:“其實也沒甚大事,今日是老妻的忌辰,恰逢小孫大病不起,眼看就要不行了,故全家人有些傷心罷了。”
朱椿環視了一下屋內,此家擺設雖不似大戶富麗堂皇,卻也應有俱有,甚至還有青花瓷瓶等物,這樣的家庭,小孫得病,難道傾全家之力,也治不了嗎?
朱椿道:“敢問你家小孫是得了何種不治之症?”
老者嘆了一聲:“總之是治不了了,公子就莫要問了。”
老者這麼一說,三人疑心更甚。夏子凌上前一步問到:“老人家,我出身醫藥世家,懂些醫理,可否讓我看看你家小孫?”
“多謝公子,小孫已是藥石罔顧,不勞費心了。”
“……”夏子凌很是無語,一般老人多疼愛孫子,只要有一線機會,也不應放棄,這個當爺爺的,怎麼反而諱疾忌醫呢?
此時,一個年輕婦人猶豫地站起身來說到:“爹,要不……”老者顧忌良多,當媽的卻不可能放著兒子去死,想來這婦人便是那小孩的娘吧。
但婦人剛開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