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無能為力。陪親人坐過救護車的人大抵都有過這樣的感受。不知道救護車何時才能到達醫院,也不知道自己摯愛的親人狀態如何,只能悲哀的把所有希望寄託上天,祈求著老天讓車速再快一些,乞求著病床上的親人在堅持片刻,哪怕多一秒也好。
白兮心疼的抓著安晨已經滿是鮮血的大手。
此時的他臉色幾乎是慘白的,精神已經昏迷,只能靠著氧氣罩維持呼吸。
安晨。
白兮低喃這個太過眷戀的名字。
“白兮!”
“嘭。”
她死死的閉上雙眼,努力不再去回想剛剛那如電掣般發生的一切,還有那個無論何時都會覺得毛骨悚然的聲音。
不要,不要。
安晨,求求你,不要有事。
終於來到醫院,安晨很快被送進手術室。他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中途還有過一次劇烈的喘氣,但持續沒有十秒鐘便平息了下來。之後便一直蹙眉昏迷。
白兮自責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
手,止不住的顫抖。
她在怕,很怕很怕。
顧風一直說她膽子大,殺·人不怕,被人殺不怕,走夜路不怕,估計遇上鬼也只有鬼怕的命運。
不怕,她確實不怕。人之所以有所恐懼,是因為心中有所在意,因為怕失去,所以才會心生恐懼。而她,心無所懼,自然心無所畏。
隨著時間的增長,她逐漸發現,自己在意的事情已經越來越少,少到這世間,竟只剩下她一人。而偏偏,她不在意自己,也就無所畏懼。
可現在呢。
她恐懼,絕望。
那種痛入骨髓的絕望就這樣席捲而來。真的,好怕。
她侷促不安的看著眼前那緊鎖的手術室大門,不知道現在到底該不該期望有人從那裡走出來。
安晨,你的子彈到底打在了哪個位置,剛剛你一直不讓我看你的傷口,一直笑著安慰我說自己沒事,可我想確切的知道你到底傷的如何。傷口會不會大面積出血?傷口會不會感染?傷口會不會離血管過近?會不會搶救不過來,安晨,你會不會死?
有時,人的想象力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它能讓你想到所有可怕的可能,也可以摧毀你所有的理智。就像現在的白兮。
她想,如果,手術室的大門開啟,醫生摘下口罩的冰冷的告訴她‘我們已經盡力’她該怎麼辦?如果,她被告知安晨送來的太晚,她又該怎麼辦?
白兮忽然悲哀的發現,自己如此焦急的在等待,卻一點都不想知道結果。
她惶恐,她不安。甚至,開始怨恨。
為什麼,沒有人來告訴她,那人會一切安好,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他真的沒有大礙。為什麼,子彈打的不是她的小腹?為什麼,要讓他受到這樣的苦痛。
她死死的攥著自己的拳。
安晨,你要努力活下去。
記住,你若離去,我不會在行樂人間。
你若死去,我更不會獨活。
淚忽然要噴湧而出,白兮努力控制著自己。
不要,你不能死。安晨,即使是死,也要我代你去死。我們不能一起離去。因為,我怕去天堂的路我們會走散,所以,不要離開我,我們此生就相守好不好。我不想把美好寄託給來生,我要的,僅是此生的溫存。
安晨,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喝點熱水吧。”
聽見有人發聲,白兮抬頭。
林翊。
一向乾淨驕傲的林翊身上此時也因為剛剛的戰鬥也變得髒兮兮的。他收去了以往漫不經心的笑,臉上沒什麼表情。
白兮看看他手中還冒著騰騰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