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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老公公又讓媳婦轉房給了老三。也是這女人命苦,沒過上幾年安穩日子,老三患上胃病,一病好些年,待張仁茂回到家裡時,老三已氣息奄奄,危在旦夕。

老三含淚跪伏在床邊,將這母子託付給兄長,當晚便倒地歸西。弟媳被生活拖累得骨瘦如柴,幾個月後,遺腹的女兒張華玉剛剛一落地,她也隨之赴了黃泉。

張仁茂告別了江湖生涯。正因為他半輩子闖蕩江湖卻並無成就,也就不願意侄子像他一樣染上江湖習氣。

張炳卿從小手腳勤快,平時裡很少出門,他唯一的愛好是歇下工來時,拿起一把自制的胡琴拉個小調。一見到這種情形,張仁茂總是皺起眉頭不說話。

張仁茂小時候也愛過胡琴,為此還捱過父母不少的打。胡琴摔破了好幾把,也未能使他丟掉這個愛好。自從弟弟、弟媳死了,他摸弄這東西的時候極少,也不高興張炳卿玩,他說:“這東西不是火,卻能燒心,扔了吧,掙飯吃要緊!”

只有一種例外,那就是他的心情極為沉悶,為了消解憂愁喝醉了酒的時侯,他才會主動走向張炳卿,隨琴音吆喊幾句;興濃了,也會指點張炳卿這琴該怎麼拉,戲文該怎麼唱,還說:“這琴聲是馬,是風,隨它吆上幾句,神便飛揚,心便敞亮──人哪能只顧著吃飯?”

可待他的酒一醒,又像怕蛇咬似地避開那些拉琴說唱的事。

[插敘]後來,果然是因為這把琴的緣故,張炳卿與縣中學來小鎮演戲的學生們混熟了。

他聽了學生們指天劃地的議論,感染了那些激昂慷慨的情緒,看了那些鼓動反抗意識的劇目,他的心像著了火,對人生,對社會的思索不時洶湧澎湃。

自從送走那些學生,張炳卿雖然照樣低頭弓腰整日裡忙活計,可實在耐不住沒言沒語沒心思的孤獨,他的心裡總是感到十分空蕩,有時便一個人坐在樓上的窗臺前拉上幾支民間小調。

一天清晨,天下著雨,沒活幹,張炳卿起得早,面對著初秋細雨迷茫的山巒,不覺生出許多的惆悵,他又拉動了琴絃。

正好,姚太如晨跑來到這裡,他被琴音吸引住了,不覺赤著上身立在雨中聽了很久。

琴聲一停,他便向張炳卿揮手招呼。

當時,張炳卿還不認識他,也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正不知如何回答,那人徑直跑到他屋裡來了。

姚太如一身滴著水,只用手抹了一下臉,向張炳卿要過胡琴,一邊除錯琴絃,一邊說,他好幾次聽到琴聲都想進屋來看看,他說這琴製作得很不錯,拉得也好。還問張炳卿怎麼拉得出這些新歌來。

說著,他自己便拉起了一段不知名目的曲子,那旋律熱烈而激越。

張炳卿覺得這又是遇上了知音,剛要發問,姚太如指著身上的雨水,笑了一下,說聲“往後你來學校玩吧”,便出了門。

在雨地裡,姚太如再次回過頭來揮了一下手,然後才朝小學校跑去。

於是,張炳卿便常去小學校玩,除了拉琴,也天南海北地扯閒話,有時還一直扯到深夜才回家。

後來,又有幾個年輕人聚到他們一塊,扯來扯去,很快就成了能夠相互傾心的好朋友,不久,便釀成了這張貼紅綠傳單的事。

[解說]張仁茂之所以不肯點破張炳卿的這些事,是因為他正在思量著該怎麼辦。

[場景2]驚天發現

每年的五六月,小鎮一帶總要鬧饑荒,讓一些借貸無門的人情緒極為不安。不時有真假難辨的訊息從鄉下傳來:

一支稱作“棕包隊”的人馬佔據了一個山口,專門打劫過路富商,幾個打柴的人還從他們那裡得到了不少好處;

十幾戶佃農半夜撬開東家的糧倉,運走了好幾十擔穀子;

外地有人在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