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在夢裡,眼睛依稀發澀,吃力地伸出一隻手,懸在半空,很慢很慢,如同搖晃不穩的葉片,然後,終於觸碰到他的一縷頭髮。
輕微的動作,宛若花落靜水,蔓延開的卻是巨大的波瀾。
封衣遙身體劇烈震了下,像沉寂千年的雕像毫無預兆地崩塌了一角,抬首望向床上之人,剎那間,兩廂對視,呼吸欲斷。
他看著她。
她也在看著他。
時間被無限制地拉長,誰也不曾說話,也不肯移開目光,似乎怕一眨眼,對方就憑空消失了,縱使身體某處即將崩裂,也要把這種感覺拖一拖。
封衣遙眼圈被熱蠟燻過似的,一片通紅,眸底的顏色極深,像濃濃的血,就快滴淌下來。
他沒什麼表情,只是聲音有點發抖,那麼突兀地問著:“是、是你嗎?”
花以憐看到他手裡緊握著那枚鎖片,瞳孔剎時擴張,明白了,一股激盪的熱流湧上喉頭,出奇的癢,又很疼,隔過半晌,終於微弱地喚了聲:“衣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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