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迪少校的介紹下,這位阿帕少尉挺直胸脯,向著我們敬禮致意。不知怎麼的,與這位年輕的少尉對視的時候,我的心裡總是有著不太舒服的感覺。或許是今晚也受了一定地驚嚇,總覺得他看著我們這班華人時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
呵呵。這應該純粹是我的精神過敏吧。我笑著搖了搖頭,趁著老機長和山迪少校在商討一些細節的時候,向著這位少尉伸出了右手。“阿帕少尉,很高興認識您,我是本次航班的二級副機師凌雲。”
“您好!”阿帕少尉向著我點了點頭,卻沒有伸出手來。
“啊!對不起!”我這才想起來。在印尼,右手被視作不潔淨,用右手握手是極不禮貌的行為。我連忙伸出左手,連聲道歉。
“沒關係,請你不用介意!”阿帕少尉用左手碰了下我地手掌,很生硬的向我點了點頭。“對不起,我還要去策劃待會的突圍行動,失陪了!哦,很高興認識你!”
看他的表情,可是沒有一點高興認識我的意思。甚至。在他轉身去進行行動前的準備時。我還聽到他低聲罵了一句:“!”
我不由愕然,如果是因為我剛才的無心之失的話。身為軍人的阿帕少尉似乎不應該那麼生氣才對。而再聯想到一開始所觀察到的,他,似乎並不喜歡我們華人。
算了,多想無益,由於各種層次地因素,大多數印尼人一直都對華人抱著敵視地心理,這不是我所能改變的。現在,最重要地,還是要想想我們怎麼樣能夠平安的離開這個見鬼的地方。
當我正要向著tom他們所在的角落走去的時候,我不覺又向著那個阿帕少尉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阿帕少尉正站在一群士兵的中間,不斷指著我們說著什麼。那些大概就是要護送我們計程車兵吧,阿帕少尉大概是在那邊安排撤退路線吧。這時,阿帕少尉正好向著我這邊看過來,我連忙向著他點頭微笑致意。雖然對他不太感冒,可接下來的危險旅途還需要依靠他的保護,這些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看到我的笑臉,阿帕少尉似乎愣了下,兩片黑色的嘴唇忽然向著兩邊一冽,那雙黑色的眼睛直直盯著我。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那應該是笑容吧?只是,和那雙冷漠的眼神結合的笑容,總是那樣的詭異。讓人不寒而慄。
也許,也許,只是錯覺!……
公元2006年12月23日凌晨00:05分。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
透過大廳那面鑲嵌著落地窗的牆壁,藉著那還算明亮的路燈,可以看見一大群穿著黑色軍服的軍人正在穿過花園,向著我們所在的大廳逼近。幸好,多虧了山迪上校的先見之明,剛才所埋下的大片地雷終於發揮了它的職責。時不時的,就有幾個黑衣軍人踩中地雷,在轟鳴聲與乍亮的閃光中慘叫著栽倒在地。
不時響起的爆炸聲不僅在摧殘著敵人,同時卻也在折磨著我們的意志。聽著那一聲聲漸漸接近地爆炸聲,就算是再遲鈍的人都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女孩們相互依偎在一起,蒼白的臉龐互相緊貼著,彼此都緊緊握著對方的小手。此時她們心中的彷徨,已經全然流露在外。就連幾個一向膽大潑辣的空姐,也終於露出了小女兒姿態。
眼見於此,我心中不禁嘆了口氣。她們都是生活在和平安逸地環境裡。幾時又經歷過如此的槍林彈雨,血雨腥風。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人暈倒。已經要感謝平時耀宇地心理培訓做的到位了。
說實話,我的心裡也同樣有些忐忑。靠,這可不是在玩WARGAME(實景真人戰爭遊戲),那些四射的彈頭也不是塑膠製成的BB彈。每一次爆炸,甚至是每一次的槍聲響起,都可能意味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離開了這個世界,而不是象WARGAME那樣僅是被裁判驅離出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