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病房,就看到季霄在用力顫抖,想要動起來,但成效甚微,監視器上他的心跳頻率達到了可怕的峰值,好幾個護士按住他,讓他放鬆不要激動。
「霄兒!」看到疼愛的兒子此刻痛苦的模樣,季母心中絞痛,淚如雨灑。
季霄奮力瞪著眼睛,面色漲得通紅,青筋根根爆起,從唇齒間困難地吐出斷斷續續稍顯模糊的三個字。
「鬱……唯……一……」
然後人看著似乎就不太行了。
病房裡頓時亂成一團。
季母沒有聽清,掐著許安安的胳膊大聲吼:「霄兒說了什麼!他說的什麼!」
許安安吃痛,她有些恍惚地開口:「……鬱唯一。」
「什麼?」
許安安茫然:「大哥說的鬱唯一。」
季母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衝到在護士和醫生幫助下已經戴好呼吸機,心率也逐漸平復的季霄面前:「霄兒,你要見鬱唯一嗎?」
季霄艱難地眨了眨眼睛。
季母顧不上為什麼心愛的兒子要見鬱唯一,她退出病房,深吸口氣,拿著手機想要聯絡鬱唯一,才發現她沒有鬱唯一的聯絡方式——
上次被鬱唯一氣到之後,她就刪掉了。
她一急,忘了許安安是可以聯絡鬱唯一的,忙翻出季昀的微信,準備聯絡季昀。
在微信上和季昀的聊天不歡而散後,季母對他徹底失望,她當時心寒地想,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此刻看到他的微信,心緒激盪的季母想起季昀的忤逆,對他那麼好的大哥生病,卻涼薄的連回來看都不看一眼,怒火驀地躥了出來。
緊接著,她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
她以前一門心思偏愛季霄,不在乎季昀,如果霄兒沒辦法治好,而季氏需要支撐,除了季昀,還有誰合適?
可季昀一個啞巴,身體同樣不好,被斷言活不過三十……
意味著,她的兩個兒子都要沒了嗎?
想到這裡的季母腿一軟,呼吸一滯,竟有片刻的眩暈。
「乾媽,大哥為什麼要見唯一姐啊?」許安安幽幽的聲音響起。
季母被她這麼一說,疑惑也上來了。
她內心悚然一驚,難道霄兒和鬱唯一之間有什麼牽扯不成?
季母知道當初在大宅,鬱唯一時時刻刻都在季霄面前打轉,可謂司馬昭之心。
許安安指尖摳著手心,覺得心裡空蕩蕩的,這麼多天她一直巴巴地守著季霄,然而季霄拼命說出的,卻是想見鬱唯一。
她不明白。
不會的,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樣。
許安安咬牙,也許,也許季霄哥哥要見鬱唯一有另外的原因?
她眼中快速閃過什麼,眼圈突然一紅,驚懼地拉著季母的手,聲音含著恐慌:「乾媽,季霄哥哥會不會其實想說,他變成這樣,是唯一姐害的?」
季母下意識道:「這個要怎麼害……」
這是生病。
病來得突然。
醫生說沒有原因,可醫生也說了,很多病本身就是沒有病因,突然發生的。
如果說中毒倒還有可能。
何況鬱唯一這兩個月都在另外的城市。
季母厭惡鬱唯一不假,但要說是鬱唯一把霄兒害成這樣,那太玄乎了。
許安安張了張唇。
季母沒去思考乖巧善良的乾女兒為什麼要這麼去想鬱唯一,她搖了搖頭,按著語音鍵,正要用過往的語氣說話,猛地想到前幾天讓季昀回來,他都不同意,萬一這次他也不同意呢?
還有那個鬱唯一,她要是也不願意回來呢?
霄兒點名要見鬱唯一,她難道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