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個很意外的訊息。
“王妃。”捧著她的五彩泥金小蓋鍾,喝著她的碧螺春,劉妍話語溫柔細聲細氣。“我上次在肅王府見到了李玉蘭。她當時正與我那堂姐在一起。哦,對了,還有張蝶衣。隱約聽到她們議論,說齊王策論建功一事。”
書衡微微皺眉,回憶起李玉蘭那個形象,慢慢的道“齊王議論朝政很有見地,這我聽說過。正常的吧,畢竟陛下幾個皇子都名師教導,非常優秀。”
劉妍輕輕笑了笑:“王妃所言甚是,不過李玉蘭只怕要做齊王妃的,她愛鬥氣搶風頭。張蝶衣”她斟酌了一下用詞道:“只怕她恨上王妃了。”
這倒正常。不過嘛,書衡估摸了一下她的戰鬥力,也覺得不足為懼。因著張妃與李妃走得近,又會逢迎太后。她便去逢迎向華伯府。就這點眼力也難以想象她能構成什麼威脅。其實書衡大部分情況下都不大與人計較,難得糊塗也是門學問,目前看來要務是牢牢抱住現在帝王和未來帝王的金大腿,這條腿不壞,其他麻煩就不會來。急吼吼的去鬥這個鬥那個反而是因小失大。
“她們打算邀請王妃去參加向華伯府下個月李玉蘭的生日宴會。十五歲的及笄禮。又是內定的未來齊王妃,這個面子,王妃怕是要給的。”
書衡點頭:“果真如此,那面子自然要給的。”既然提前知道了,那自然就能早做準備,一邊憋足了勁兒看不順眼自己,一邊還要請,說這裡面沒鬼那鬼都不信。書衡自然感謝劉妍帶來這個訊息,臨走時又送一罐香茶給她。
李玉蘭的生日在下個月初六,正是過年前後熱鬧的時候。板著指頭算算,帖子應該也快送到了。書衡想了一想,按道理以後是妯娌,她與李玉蘭此人沒有正面交鋒過,不曉得到底深淺如何,總躲著自然是不可取的,倒不如兵來將擋。
只是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紅日高升,豔麗的陽光灑在朱門繡戶灑在未曾消融的屋簷落雪上,一片清麗祥和。而□□的女主人捧著一盞五彩填金小蓋鍾,慢悠悠的磨著杯蓋,瓷體的碰撞聲分外清脆透徹,若是有個行家在這裡,定然能判斷出來這是進貢的頂級官窯貨。
她面前跪著一個女子,說不了多美貌,但也盤靚條順。看上去細細嫩嫩好不柔弱可憐。書衡不說請起,她便跪著,跪出一派弱不禁風的風韻。視線所及,她只能從大紅繡金葉牡丹垂流蘇的絨毯下,看到一雙垂著小米粒珠的三層印花鳳嘴鞋。再抬頭,隱約看到那朝陽五鳳吊垂小金蓮的大釵子,她端坐在紅木漆雕大圈椅上,身後還站著兩個穿紅著綠釵環俱全一臉倨傲的丫鬟。
“王妃,求您,求您憐惜,求您成全……”跪在地上的小百花欲語淚先流,哽咽的肩頭微顫。書衡微微挑眉,得,這話還沒說呢,她就變惡毒皇后了。
“王妃,我與表哥,我與秦王殿下原本就是熟識的,我只求,只求一個容身之地。”不知是故意還是有心,她穿了件半舊不新的月白暗花小襖外面套著淡青色掐牙盤扣背心,被風一吹就發抖。若是跪壞在這裡豈不是我的麻煩?
書衡輕輕摩挲著杯壁,所以麻煩啊麻煩,這該死的年代。每個王爺公爵,每個宅鬥男主都會有那麼一個表妹。或者指腹為婚,或者青梅竹馬,或者有一線緣分或者有三生造化,或是真純潔無暇或是假白蓮花。總之,她們都與女主老公是真愛,過分一點的求放手,卑微一點的求收容。一夫一妻制用法律規定下來,真是少了不少問題。
書衡的沉默,端肅的面容加劇了對方的心裡負擔,她原本就在瑟瑟發抖,如今更是搖搖欲墜。書衡衝蜜桔昂昂下巴:“諾,去把葵花式五斗櫥上那件大氅衣拿出來,給表姑娘裹上,別生病了。”
蜜桔有些詫異,但還是去了。
“羊姑娘,你說你與秦王自幼相識,那可有多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