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子傷到,她就果斷行動命人檢查更換整個國公府所有的簾子。遑論危險係數這麼高的這一次。
遺憾的是這件事的結果並不那麼令人滿意。放毒蠅簟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就是國舅馬那邊一個愛喝酒拿大“不得志”的刁奴。他表示只是看不慣書衡,你個小女娃娃不過仗著老子有幾分能耐,長得又好些,那全天下的人都該捧著你?這仇富心理真是噁心。再逼問,又知道了他曾到義莊掏錢換酒結果被打出去的事情。
所以氣不順就藉機謀害?
雖然表面說得通,但書衡直覺問題沒那麼簡單。這件事不僅僅因著她,還可能牽連著袁夫人和國公爺。如今定國公府生意興隆財源廣進,隱隱有獨大之勢,若是商業上的對頭施壓,那也很有可能。更不用說還有袁國公,他連續幾件大事辦下來,得罪的人可真不少,政敵的警告或者報復?或者其實是要衝著國舅爺?
這個刁奴很快自殺了。雖然他死的很有骨氣“老子堂堂一條漢子怎麼能受你們這些偽君子擺佈?”但書衡還是難以釋懷可事情的線索就這麼斷了。幕後到底有沒有人,若是有,那會是誰,這些都不得而知。
看她笑口難開,終日葳蕤,袁夫人尋再多的耍貨過來都沒有用,終於有些急了。末了,國公爺嘆道:“衡兒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吧,換個地方也換個心情。宋婆婆說了多次,請你到莊子上,這是個機會。正好夏天到了。那裡又涼快。”
於是,初夏頭上,書衡帶著一車行禮,袁夫人的一車叮囑,並蜜糖蜜桔兩個丫鬟,來到了京郊的牛尾莊。
農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榴花無人看,黃鳥寂寞唱。院落深閉門,戶戶急蠶桑。
書衡撩開車簾往外看,只見到一頃頃麥浪陽光下閃光,碧綠柔滑,綢緞般,一浪接著一浪。還有一對對的白蝶在綠浪上翩躚,忽而比翼好似十分親暱,倏爾又遠遠分開,倒像小兩口吵了架。不知名的鳥兒叫聲連連,那極細嫩極婉轉的定是今年剛出生的雛兒。油菜花開的金燦燦,小麥花是淡淡的嬌嫩的黃。蘿蔔花的顏色是白的,那花瓣邊緣卻透著很鬼魅的紫。原來那麼樸實的蔬菜也有如此風情的時候。
田埂上偶爾還有極溫順的黃牛慢慢悠悠的晃盪著步子走過,馴良的眼睛,粗壯的身軀,有種難以言喻的萌。等到清脆響亮的柳笛聲從遠方飄來的時候,書衡微微閉上了眼睛,內心終於平靜了下來。
………待看到炊煙裊裊而起,聞道農家飯撲鼻濃香的時候,書衡的雀躍已經溢於言表。宋婆婆的孫子是個生的壯實小夥子,濃眉大眼,他被奶奶指派過來接人,老早騎著驢等在了莊子口。簾子撩開,探頭的是蜜桔,這丫頭甜甜笑道:“小哥哥,那就有勞你了!”那後生臉一紅低了頭不說話,竟是直接調轉了驢頭,開始引路了。
少年這麼羞澀倒是引得車上書衡不由自主哈哈笑。
蜜糖蜜桔同念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小姐終於正常了!
宋婆婆穿著醬色布襖,袖子捲到腕上,外面套了鐵鏽紅的比甲,下著褐色粗布裹腳褲,花白的頭髮用了一方藍手帕裹了,還是一如既往地精神矍鑠。遠遠的望到書衡車架,眼角臉上的皺紋便隨笑容綻開。
“我剛燉了母雞,燒了臘肉,就等小姐來呢。”
蜜糖笑道:“我們不愛這個。婆婆送的豆角窩瓜筍尖之蘿蔔乾都頂好吃。”蜜桔悄悄擰她:“你個憨貨,就曉得吃,國公和夫人怎麼叮囑我們的?”
宋婆婆道:“有有有,都備著呢。剛擼的槐花榆錢,裹了棒子麵蒸窩窩頭,做餡盒子,保證你們都喜歡。我的水蘿蔔也醃好了,就等你們呢。”
“那得謝謝婆婆了。”
馬車太大,進不去小道。車簾撩開,宋婆婆又撩起衣襟擦擦手,親自把書衡抱下來,粗糙的大手輕輕摸她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