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沒吃過苦沒受過累沒嘗過委屈的人,甘玉瑩這一扭讓她眼淚都落下來了,當初疼的面色扭曲。書衡真遺憾手裡沒有手機否則一定要把她這個表情拍下來。
身後那幫姑娘也被突然冒出來的書衡嚇了一跳,尤其看到甘玉瑩這一出手,那一個個都嚇得花容失色。“你,你快些住手,你力氣那麼大,萬一拗斷了胳膊怎麼辦?”
書衡笑眯眯得看過去:“放心,我方才提醒過玉瑩了,莫要衝動。所以不會扭斷的。”
這女孩不自覺的一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榮,榮宜縣主,您是高貴的人,要跟這罪臣之女保持距離,你怎麼分不清忠奸?”
書衡冷笑:“那你們一群人欺負一個,羞辱謾罵就是忠了嗎?皇帝陛下親自留的口諭,南安郡王一案與女兒無涉,你現在一張開口就蓋個奸的帽子過來,難道是對陛下的聖裁有異議嗎?”
那女孩也頓時閉上了嘴。
“甘玉瑩,你,你這麼粗魯,這麼兇殘,刁女悍婦!女孩子這種樣子早就該跪祠堂抄《女戒》了。”
書衡淡淡的掃過去:“甘姑娘有陛下聖諭,不繫明珠系寶刀。唯恐別人拿規矩禮數委屈了她,親自許諾她不受三從四德約束,怎麼,你又想來替陛下和甘老將軍管一管了?”
被擒拿的張蝶衣還在嗚嗚著慘叫,滿面黃汗,但已經沒有人敢為她講話了。書衡輕輕衝甘玉瑩點點頭,她這才鬆開了手。一瞬間張蝶衣發出解脫了的呻丨吟,淚如雨下,弄花了一臉的脂粉妝面。她摸了把淚,脂粉斑駁,腮紅唇脂模糊一片,看上去有點恐怖,聲音尖利:“袁榮宜!你明明知道她跟你不對付,三番五次總要挑你事,現在她遭了難,最高興的應該是你吧?你應該是站在我這邊才對吧?來這裡裝什麼假惺惺?想踩著我標榜自己寬容任善?呵呵,不愧是賢良恭敏的榮宜縣主,真是賢良啊!”
書衡上上下下打量她,眸子裡的神色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我為什麼不站你這邊?因為我也一樣不把你放在眼裡。”
張蝶衣頓時紅了眼睛,但甘玉瑩站在身邊,盯死了她,她卻是不敢動手了。
書衡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後那幫烏合之眾,朗聲道:“我今天心情好,多解釋兩句。首先,你們這才叫挑事。文和與我嘛,那最多叫挑戰,對手之間,君子之間。其次,再怎麼落難,才女都說才女,名利財富地位都會消失,但才華卻不會。便是現在我依然認可文和是才女,就如同我到現在依然覺得你雙商為負一樣。”
看她愣怔在那裡,好像還在捉摸那個沒聽懂的詞彙。書衡微微勾了勾嘴角,有股不易察覺的高傲,她指指那幾盆絢爛奪目的牡丹花:“別的不講;就說眼前你得有多蠢才信了那個故事覺得牡丹是罪花?武皇登基之後,幾乎常年呆在洛陽。洛陽從古隋開始便是東都陪都,自古觀洛陽榮謝可以知天下興亡。煙花鼎盛,富饒無邊,腦子進了多少水才會覺得送到洛陽是貶謫?明明就是武皇太過喜愛陪駕過去的。”
眾人一時面面相覷講不出話。
“讀書少就別出來丟人了,看了幾個話本野料就覺得自己能講典故,貽笑大方而不自知,我都為你感到悲哀。”書衡用關愛智障的柔情眼神看著她。視線一抬,又掃向她身後眾女:“送張姑娘回家吧,這鬧劇我都看不下去了。”
張蝶衣看看書衡,又看看甘玉瑩,頭一個,打嘴仗是絕對贏不了的,當初第一次在上京河邊相遇她就知道了。第二個,她不動口,只動手,那誰都擋不住,也是當初上京河邊初遇就知道了。她咬咬牙,捂著還在一陣陣發疼的胳膊,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帶著身後呼啦啦一票狗腿子。
書衡這才轉過身來看著文和。這個女孩比她想象的更有骨氣。文和一直都看著她,愣愣的,帶著點好奇和迷茫,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