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是啊,今日不同往時了……”如今連瑜是吳王嫡子的救命恩人,便是衝著吳王,誰又敢隨便動他一動?況且他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商人,身為江寧秋闈的解元公,連瑜考中進士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這麼一個有前途,有後臺的人物,誰敢隨便招惹他?玻璃坊才建起來,目前還沒有人注意,便是日後賺了錢,覬覦這份產業的人也沒能力撼動吳王府……而假若有一天這利潤真的大到了讓能與吳王角力的人覬覦的時候,那時候的連瑜,恐怕也不是現在的連瑜了。
連瑜看秦昭臉上露出明瞭的神色,不禁啞然失笑,伸手拽了一把椅子出來,對秦昭道:“來得正好,我有東西給你呢!”
秦昭坐下,卻見連瑜拿了一隻信封過來,她開啟一看,裡頭是幾張蓋著各種印章的紙,像是什麼契書之類的。她細細一看,不禁大吃一驚,趕緊把東西塞回到連瑜手裡:“這,這我不能要!”
連瑜哈哈一笑:“你是怕收下了挨秦叔叔的罵麼?很是不必,你可以晚上去問問秦叔叔,這東西能收不能收。我跟你說正經的,這也是我做生意的需要,你這邊有兩成的股,楊十二那邊也有兩成的股,就衝這四成的股,在江南地界上,就沒人敢碰我的作坊半分,你這還不懂麼?”
秦昭訥訥道:“那也不行……那是玻璃啊,以後得賺多少錢?”
連瑜微微一笑:“要是你當初沒在街上跟我搭話,我現在還有命麼?你覺得我的命還不值這兩成股?”
秦昭忍不住笑了一下:“自然比這個值錢,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事情就這麼定了,就當幫我個忙啦!!”
秦昭知道連瑜不會在這事兒上頭騙她,既然說秦節答應了,那就一定是答應了,但她晚上的時候還是乖乖地去找了秦節報備這件事兒,秦節聽了只是一笑:“讓你收下,你就收下吧!”
秦節不是什麼貪官,平日裡從來不會在哪個商人的生意裡參股,可是連瑜不是商人,他跟秦家的關係哪裡是別人能比的?不管是然秦昭參股還是讓楊豔輝參股,很大程度上都是為了連瑜生意的穩定。秦節這邊也不是白白讓女兒收了這份股子,三百兩金子抬過去抬到連瑜那裡,正經地投了錢進去,算是給女兒準備了一份比較有保障的嫁妝。
其實秦節一開始並不算太想參與進去,於他而言,連瑜是好友之子,就算不佔了股份,難道他就能不護著連瑜了不成?看看連瑜拿出來的玻璃鏡子,他便知道這兩分的股絕對是一筆潑天的財富,這樣的便宜,他不想賺。
可連瑜還是用了兩個理由便打動了他。
“我雖然對吳王有恩,可是吳王的兒子不止這一個,財帛動人心,誰能保證沒有什麼意外?有秦叔叔參與到這裡頭,他總算有點顧忌。”連瑜這話說的很是到位,別看秦節只是個四品官,但他才三十五歲,要不是因為一些意外,他現在肯定在京中身居高位,這兩年他接二連三地接到皇帝的褒獎,明眼人都看得出他這一任結束肯定是要回京的。而且秦節在官場上親朋故舊極多,人緣非常好,便是吳王府有人動了什麼壞心思,面對秦節也要掂量掂量。
這個理由,算是讓秦節站到了幫忙的位置上,而連瑜提出的另一點理由,則是為秦昭考慮的:“阿昭已經十二歲了,大人家固然有些錢財,可大頭要留給阿明,又有三位堂姑娘的嫁妝需要準備,留個阿昭的,還能有多少呢?金銀財帛總會花光,沒點能生錢的產業,難道要坐吃山空麼?”
這話說到了點子上,秦節家產不少,可是固定資產都在雲中府,前年西蠻人進犯,一下子讓宅子田產鋪面還有家中的財帛收藏全都化成了灰,秦節身邊固然也有不少,卻都是生不得錢的財帛收藏,這些東西拿去做嫁妝,正如連瑜所說,日後也只能坐吃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