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訇要活下去,也許,跟愛情無關,只是人性之本能而已。
夢同學不可置否,腳步一抬,擦著劍尊和阿訇的身邊邁入帳篷之中。
帳篷,還算寬敞,地上鋪著細軟的乾草,草墊上又蓋上一張軟軟的毛毯,踩踏腳下,倒是柔軟舒適。
本來,按照當地習俗,進入帳篷之後,在踩踏毛毯之前,須得脫去鞋子的,一則保持潔淨,二則是對主人的尊敬。
夢同學是一個比較尊重人文習俗的好同學。
譬如,在扶桑之時,他也相當尊重了當地風俗,比如,跪坐,對長者九十度角的彎腰敬禮。
如果,在二十一世紀,他的形象被傳上朋友圈或網路上面,勢必要被無數的噴子噴了個水漫金山。
地域的不同,文化的不同,此原本就是不能以單一的目光審判的,以自己的文化去批判別人的文化,簡直就是狂妄自大,不可理喻。
而且,一個不懂得尊重別人文化的人,素養,顯然也是有待極大提高的空間。
夢同學剛剛準備彎腰脫鞋,卻立刻停了下來,眼神之中,掠過一絲冷厲。
霎時,安靜的帳篷居然無風自動,燭火忽忽搖晃,似明似滅。帳篷之外的眾人,無一不是當世武林俊彥、宿老,夢同學殺機突現,以他們的敏銳觸覺,如何不知?
眾人臉色皆是一變,然後,當是劍尊和阿訇動的最快,轉身便入了帳篷。
方大俠和紫煙神尼也是不慢,他們二人跟劍尊、阿訇二人的距離本來有三丈,可是,哪怕是劍尊和阿訇贏在起跑線上,也僅僅快了一息而已,由此可見,兩位居住高山的大神,該是經常在山中運動,輕功獲益不少。
方如詩和夢中師兩個小輩,自然是毫無懸念成為了墊底的貨色。
方如詩很服氣的搖搖頭,跟這些大神在一起,人生都會被擠壓的懷疑起來罷。
夢中師秉性厚實,他更關注的是三弟為何動怒,事實上,當他看見了帳篷裡面發生的事情之後,他那雙虎目也是少有的露出憤怒的殺氣。
帳篷中央,擺著一張矮木桌,桌子旁邊,蜷縮一個十一二歲的半大孩子,孩子的相貌顯然跟英俊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瘦索的臉蛋卻隱隱有著一股苗家子弟生來具有的堅毅。
那原本該是朝氣蓬勃的雙眼,此刻如睜似閉,展現於人前的,是一種茫然的渙散和隱隱的痛苦。
稚嫩的臉上那無數道血跡斑斑的鞭痕怵目驚心,那件灰白的棉襖更是讓血漬染得黑紫,幾乎難以分辨原本顏色。
方如詩美目含淚,終是忍將不住,撲簇簇而落,寶劍桑的亮出。
夢中師卻是一把拉住她,虎目欲裂,深深吸了口氣,道:“方女俠,等等。”
方如詩緊緊咬香唇,牙印處,慢慢流出一絲血絲。卻終是強行忍住了。
因為,不等也是不成啊,兩把寒光森森的刀就分別橫著小孩的脖子和抵住孩子的心房。
夢同學沒有脫鞋了,對於不尊重他的敵人,他決計不會勉強自己尊重於他的。
他微微扭臉,看著阿訇,冷冷的,一字無語。
那拿著刀威脅著孩子性命的兩個漢子,具是維吾爾族人,顯然,該是伊斯蘭教教徒。
阿訇是他們的領導,以穆斯林對於宗教的信仰之虔誠和堅定,他們當是絕對服從領導的。
阿訇的老臉表情陰晴不定,然後,沉思一會兒道:“老夫倒是有個折中的法子。”
夢同學道:“說來。”
阿訇道:“剛才,老夫的搜魂**還沒有完全搜出這孩子的全部的記憶。如果,再給老夫一炷香的時間,便可徹底完成,到時候,你們儘管帶走便是,絕不任何阻攔。而且,往後,在這南疆之地,但凡你們降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