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為難。不收吧,會傷她的心。收了吧,確實不妥。我只是借了點本錢給她,什麼忙都幫不上,坐享其成很不像話。”
朱玉霞性子淡,但同時也很傲氣。讓她這樣收下黃桃花辛辛苦苦賺到的錢,肯定不是那麼情願的。她堂堂研究生,市委組織部長的女兒,怎麼能占人家黃桃花的便宜呢?小姑娘夠可憐的了,好不容易賺點錢,自己還去分一半,未免太不厚道。這樣的事,朱玉霞確實做不出來。
“那你就把這話跟她說清楚嘛。讓她按月還錢給你就走了,不用分紅。”
朱玉霞目視前方,不吭聲。
劉書記就鄙視了自己一把。事情要是這麼好解決,黃桃花要是這麼好“說服”,用得著跟他劉書記“討主意”嗎?劉書記這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黃桃花感激朱玉霞對她的幫助,想以這種方式來報答。
“這樣吧,我看呢,你不要全部拒絕,但也不要分那麼多。跟黃桃花說,分你兩成的利潤吧。你借給她的錢,就算是入股,不算借。這樣我看可以的。”
劉偉鴻認真想了想,給了個正經的建議。
朱玉霞微微一蹙眉頭,說道:“我沒想要分她的錢。”
劉偉鴻也正經起來,問道:“那是不是在你自己的心裡,還沒有給她平等的地位?假如黃桃花是你的妹妹,她堅持要給你分紅,你會不會覺得佔了她的便宜?”
朱玉霞陷入了沉思,顯然在很認真地思考劉偉鴻這個話。
醫者仁心!
讓她幫助黃桃花,這個沒問題,朱玉霞這段時間也一直都很盡心盡力,黃桃花在她“潤物細無聲”的心理輔導之下,漸漸忘記了過去的傷痛,開始對新生活有了憧憬。主動承包小賣部,就是明證。只有對未來有信心的人,才會求上進。但讓朱玉霞在心底裡給黃桃花完全平等的地位,難度就比較大了。朱玉霞只是性子淡,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一些世俗的觀念,也不可避免的要影響到她。只是這個影響,沒有普通市繪女人那麼深罷了。
劉偉鴻緩緩說道:“朱醫生,尊重一個人,其實最好的方式,就是給予對方完全平等的地位。卑躬屈膝和傲氣凌人,都是不對的。”
朱玉霞還是不吭聲。
劉偉鴻也就閉上了嘴巴,專心開車。幸好九零年的大寧城,還不是車的海洋,劉書記對大寧的道路又比較熟悉,倒也可以做到一心二用。
良久,朱玉霞輕輕舒了一口氣,說道:“對,你說的有道理。我的心態以前還沒有調整好。我同意你那個方案,就拿兩成的紅利吧。”
劉偉的就笑了,右手突然離開方向盤,朝朱玉霞伸了過去。
朱玉霞微微一笑,伸出纖巧的小手,和劉偉鴻握了一下。
就這麼輕輕一握,似乎兩人之間的關係,又更加親密無間了些。
劉偉鴻忽然一打方向盤,桑塔納駛上了另外一條岔道。
這不是去寧清大學的道路。
朱玉霞的雙眉,微微揚了起來。
劉偉鴻笑了笑,說道:“我請你喝咖啡。”
朱玉霞揚起的雙眉低垂下來,淡淡地“嗯”了一聲。
九零年的大寧市,也已經開始有咖啡屋了,很罕見,但並非完全沒有。上輩子九零年的時候,劉偉鴻還在青峰農校教書,晚幾年才調到省農科院。不過劉偉鴻以前曾經來大寧和老同學聚會過,知道這會子哪兒有咖啡喝。
劉偉鴻去的是“天華大酒店”,眼下算是大寧市數一數二的豪華酒店,裡面附帶有西餐廳和咖啡廳。
晚上八點多,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天華大酒店燈火通明,音樂悠揚,酒店門口的噴泉在五彩燈光的照射下,閃耀著夢幻般的迷離光澤。
劉偉鴻和朱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