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乾的。
傅清玉伸手去拉胡三嬌:“三嬌,別看了,還是到這橋上去看燈吧,在橋上往下看,一定很美。”
胡三嬌不動,依舊看著那邊,眼睛裡閃現著對那名女子的同情。
正在這時,那名哭哭啼啼的女子竟朝那名男子跪了下來,扯住那名男子的衣袖不肯鬆開。還是那名男子的侍衛走上前來,拉開了那名女子。那位冷麵公子一聲不吭,拂袖便走。
親眼看著一副活生生的拋棄舊愛的場景在自己前面上演,傅清玉心中多少有些噓唏,怒其不爭,才會這麼被動,被人像丟根野草般無情拋棄。
換成她,絕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方,至少,不會像乞討一樣去求一份早已死去的感情。
“走吧。”傅清玉拽著胡三嬌離開。身後,傳來那名女子的哀哀哭泣聲,轉瞬間變成乾嚎聲,那位女子竟也不顧街上行人眾多,一味地大聲哭泣,哭聲宛如殺豬般,十分難聽刺耳。
傅清玉與胡三嬌愕然轉頭,見那名姑娘掙脫身邊丫環的攙扶,一味地大聲哭泣著,一改剛才雨帶梨花楚楚可憐的樣子。
傅清玉暗暗搖頭,誰說那些富貴人傢什麼都要注重形象?那不過是未到傷心時罷了。如果到了傷心處,哪管什麼形象不形象的?
遠離那片殺豬的哭聲,傅清玉心情也好了起來,跟後面跟過來的胡大為說了一聲,兩個小女孩兒便到橋底下放花燈。
天時尚早,在橋底下放花燈的人並不多。這座宏偉的橋,橋身極長,橋底下就有好幾十個橋墩,那些來來往往掛著花燈的畫舫來來回回穿梭於橋墩之間,倒成了一處美麗的夜景。
“清玉,你說剛才那個男的為什麼要欺負那個大姐姐?”胡三嬌仍然糾結於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這個……”傅清玉遲疑惑片刻,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或許是因為那位大姐姐想要某樣東西,但那位大哥哥不肯給,所以兩人才吵了起來。”
“這樣啊。”胡三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嘀咕一句,“那男的也未免太小量了。”
傅清玉心中暗暗好笑,這感情的東西豈能是說給就給的?她把手上提著的花燈放下來,取出火摺子,點著了蠟燭,分幾隻給胡三嬌,然後俯下身子把花燈放到水裡。
漂亮的花燈在水中如盛放的蓮花,一朵比一朵絢爛,旁邊已經有人在輕聲驚歎起來。傅清玉不禁笑了,看來她這門做花燈的手藝並沒有荒廢,以後或許真的可以成為一種謀生的手段。
她直起身子來,伸伸懶腰,轉頭,瞥見橋身雕刻著的幾個大字:“凌雲橋”。
凌雲橋,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腦中火光激閃,她記起來了,在前不久那個寒冷的初春早晨,她去送別趙子宣時,那個小男孩曾遠遠的朝她大喊:“花燈節那天晚上,京城南門的凌雲橋上,我等你一起放燈。”
凌雲橋,沒錯,他說的就是凌雲橋。天她怎麼會把這事給忘了傅清玉急急朝正在河岸邊上全神貫注看燈的胡三嬌扔下一句話:“三嬌,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說完不顧胡三嬌的呼喊聲,匆匆忙忙就往橋上跑。
這座凌雲橋是京城最大最高的一座橋,橫跨兩岸,總長有十幾公里,高有幾丈高,臺階多得數也數不過來。一路上彩燈裝飾著橋樑兩邊,燈火輝煌,照得整座橋面明亮如白晝。
時候還早,走上橋來的人並不多。傅清玉一口氣衝到了橋面的最高處,歇了口氣,再朝四周望望,並未見到那個小男孩熟悉的身影。
“難道是我來早了?還是那天我聽錯了?”傅清玉有些不肯定。她的目光漫無目的地掃過周圍零零落落的幾個人。一襲寶藍色的暗紋杭綢通袍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那襲身影有些熟悉,她想了一下,好像就是上橋之前見過的那位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