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金絲銀線繡成的“趙”字迎風飛揚。
這般浩大的排場……就是趙大公子說的王爺的家眷了?
趙大公子叫過隨行的一個小廝:“阿列,你去前面,把二公子叫來,說有個人要見他。”
那小廝馬上應聲而去。
至此,傅清玉才明白,趙大公子原來是帶她來找趙子宣,不由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第六十三章 別離
趙大公子把傅清玉抱下馬來,他的手溫暖乾燥,沉穩有力,傅清玉有些貪戀這種感覺。
與趙大公子並肩站在大風中,大風吹起他墨色的鬥蓬,在身側輕擺。傅清玉暗暗挺直腰板,微微低垂了眼,在覆下來的長長睫毛裡偷偷地打量著他。
的確是個美男子,臉色沉毅,目光睿智而通透,彷彿能直直看透人的內心。只是,為什麼英挺的劍眉會時不時微擰一下,似有些憂鬱難以排解,為什麼呢?
像他這樣偉岸的男子,受到世人的尊重,有名望有地位,不應該是憂鬱的。這若有若無的憂鬱似乎顯出一絲他的軟弱,軟弱得令人有些心疼。
發現身邊的女娃娃在打量他,趙大公子不由笑了起來,用手撫了一下傅清玉的頭。他的弧度完好的唇角微微上揚,一縷笑意便傾瀉出來,如潺潺溪流,緩慢而平和。他竟連笑容也這般美好。
傅清玉咬了咬嘴唇,不禁有些懊惱。自己怎麼還是十一歲的女孩,十一歲的身體,看起來豆芽似的。若是她是現代的那個真實的年紀,就可以替他排解一些心中的憂愁與煩惱了。
一陣狂風吹過,傅清玉不禁打了一個噴嚏,這才恍覺這初春的早晨,天氣還是冷的。
一襲鬥蓬輕輕覆在她的身上,渾身頓時暖和起來。她驀地回頭,對上趙大公子清泉般的目光:“披上吧,你身子單薄,凍壞可不好。”
於是她不再推辭,這披風,還留有他的體溫,一直暖到她心裡去。
有馬蹄聲“躂躂”由遠而近,不見阿列,卻是一個頭戴紫金冠的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策馬朝他們奔了過來。
行至跟前,少年猛地一勒韁繩,馬兒一聲長嘶,竟直立地豎立起來。少年沒有理會,翻身下馬,幾步衝到傅清玉面前,氣喘吁吁道:“清玉,你真的來送我了?剛才阿列說有個小姑娘找我,我還不信呢。”說完便看著傅清玉傻傻地笑著。
“二弟,跑那麼快乾什麼?背上的傷剛好,現在這般顛簸,肯定又綻裂開了。昨晚王妃都已說你半宿了,就是不聽!”趙大公子無奈地數落著弟弟。
“沒事。”趙子宣滿不在乎道,“昨天清玉給我敷了草藥,好多了,也不疼了。”他朝她眨眨眼睛,“你的那些特效草藥果然有奇效,我都好得差不多了。”
趙大公子不禁莞爾,討好女孩子是這樣討好的?昨天夜裡又是誰在上藥時疼得哭的?
他搖搖頭,轉身走開,讓這兩個小人兒好好說說離別的話。
傅清玉瞪大眼睛看著趙子宣,她才不相信那些藥會有這麼厲害的效果,說好便好了。這個小男孩多半在說謊。
“你昨天那麼晚才回家,沒撞到你爹吧?”傅清玉擔憂地問道。
“沒有。”趙子宣狡狤地眨眨眼睛,“凡事有我哥替我擋著呢。哦對了,你怎麼來了?”
“我想送送你。”傅清玉實話實說,“朋友一場,總要送別一下的。嗯,這個送你。”傅清玉從懷中掏出一枚珊瑚象牙日永琴書簪,遞到他手上。
他伸手接過,目光在簪上一落,隨即抬眸看住傅清玉。
傅清玉有些赫然,臉上微紅,垂下頭,低聲道:“這枚簪子很普通,是不是?當然比不上你府裡的金啊,銀啊,翡翠什麼的……”她猛然抬起頭來,看住他,“我的箱子裡最貴重就是這枚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