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青青,卻太懂官場了。”肖副部長拍著張建中的肩說,“我三十多點歲,就是鎮委書記了,那時候,別說當區委書記,就是當市委書記,我都敢想,認為有朝一日,我完全可以走得更遠。”
——那一年,區委書記去我那個鎮調研,說是要艱苦奮鬥,與幹部群眾打成一片,我相信了,安排他在一戶貧困戶‘三同’,你們知道什麼叫三同嗎?就是同吃、同住、同勞動。結果呢,等了兩天,鎮長調整他住在村長家。從此,我就一直走黴運。
——他把我調到現在這個位置,一直沒挪過窩。等他退了休,我也老了。本指望這次能調整一下,誰知,半路殺出郝常委,把我的路給堵住了。
——你年青,千萬不要學我,千萬不要相信領導嚴格要求自己的鬼話。領導越是這麼說,你就越要警惕。否則,一個耽誤,可能就會毀了一輩子。
張建中很同情地說:“原來肖副部長也是受苦人。”
肖副部長愣了一下,看著他問:“你這年紀,受過什麼苦?”
“我們先喝一杯,喝了我再告訴你。”
說著,張建中把杯裡的酒喝了,然後,亮出杯底給他看,雖然對他平添了幾分同情,但不說明就不想把他灌醉。
肖副部長也把酒喝了。
“我也當過鎮委書記,你信不信?”
“不會吧?你今年多大?”
“你別管我多大,我當了兩年。知道興寧縣的邊陲鎮嗎?最紅火的時候,就是我當鎮委書記的時候。”
肖副部長詢問似地看著王解放。
“張廠長說的是真話。”王解放說,“你們都當過鎮委書記,應該喝一杯。”
兩人又喝了一杯。
“我說你鎮委書記當得好好的,怎麼跑到糖廠來了?那個破廠,有什麼意思?”
“我來糖廠之前,在政協幹,你看看,我這年紀,竟然安排到了政協,你說,我不想辦法給自己找條新路,還不像你一樣,冤枉一輩子。”
“高明,你比我高明。”
張建中又跟他碰杯,肖副部長腳步有點搖了,問:“你到底是什麼原因到政協去了?你不是幹得好好的嗎?”
“原因就不說了,總之和你差不多。”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肖副部長搭住張建中的肩,“從今以後,你張廠長要得著我的時候,一句話,我保證赴湯蹈火。”
“有你這句話,我們更應該喝一杯了。”
“喝。當然要喝!”
許副部長忙攔住他,說:“再喝你就醉了。”
“醉有什麼?能與張廠長這麼爽的人一起喝酒,不喝高興不行。”
張建中說:“對,對。一定要喝高興。”
許副部長忙對王解放說:“叫他們別喝了,再喝兩人都醉了。”
王解放笑呵呵地說:“醉就醉吧!大家高興。”
孔主任突然想起了什麼,說:“肖副部長下午也有會的。”
肖副部長已經醉了七八分,說:“什麼會不會的,你安排其他人參加。我們喝酒,張廠長,喝完酒,我們去按摩,找個按摩小姐消消酒。”
許副部長制止他:“你別亂說話。”
“我沒亂說話,你別告訴我,你沒有去過?上一次,我們去企業走訪,那家企業就請我們去了,你那家企業沒請你嗎?媽的,算是開眼了,以前,不敢去那地方,怕不安全,其實啊!安全得很。”
張建中並沒想到肖副部長會酒後吐真言,更沒想到孔主任是個有心計的人,想替代肖副部長,回去馬上向郝小萍彙報了。
郝小萍拍桌而起:“混帳!張廠長跟他去了嗎?”
孔主任說:“沒有,肖副部長醉了,我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