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命令!”
“道命!”何新只得戰戰兢兢的答應,但是這可全亂了他的方寸,打他七、八歲淨身入宮,學的應對進退全是以主子為生命重心,現在可好,什麼時候說是?什麼時候又該轉身而去呢?
朱顏何嘗又明確分別分寸?打她一出生便是一大群人前呼後擁的照料著她,別說她的親生父母搞不清楚她身上有幾顆痣,恐怕就連她自己都沒費初女清楚。
總之,要會就得先學,凡事慢慢的學,就什麼都學會了。
朱顏又啃又磨的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咬下一口硬餑餑,那人無情刻薄的言語,真是教人難以忘懷呀!
“何新,我問你,那個袁公子究竟是誰?”
“奴才也不清楚。”
“他為什麼要救我們?又為什麼肯送我們去南方?”
“因為袁公子是個大俠,所以當然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新一副很崇拜的樣子。
“是嗎?他若真是個大俠,為什麼會對我特別刻薄?”朱顏幽怨的說。
“公主,你一定是誤會他了。”何新急著替他辯解,“他真的很好心,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曾誤會他,因為他在賊兵追來時居然說要把我們交出去,他說他與皇上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不願意救皇上的子女,不過他那時誤以為我是太子,後來我跟他說我不是,可是他那時候一副很不願意救我們的模樣,我就以為他是那種沒心沒肺的壞人。
“沒想到他只是在騙那些賊兵,拖延時間好讓他的大哥把我們追到城下去,我再循著他大哥所指的路線揹你去找他家的女眷藏身處,而他們則負責斷後。”
朱顏耐性的聽完何新那拉哩拉雜的一堆話,聽起來好像他不但功夫了得,又聰明的善用計謀,於是不由自主的對他多了些好印象,也有些不情願的敬佩,還有……對他家女眷的好奇。
“他的家眷都是些什麼人?”
“喔,一個是他大嫂,她長得好美、好有氣質,人也很好,聽說好像是江南人氏,另一個則是他妹妹,有一點兇,但是心腸其實也很好。”
原來只是嫂嫂跟妹妹,朱顏有點好奇他可有妻室,他看來至少也有二十多歲了,一般的男子在這樣的年紀應該都已經娶妻生子了。
“為什麼他的兄嫂和妹妹不一起逃到南方來呢?”朱顏不知怎地,滿腦子都是袁德芳那冷嘲熱諷的劍眉星目,和似笑非笑的寬嘴薄唇,以及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挺直鼻樑,還有他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轉身而去。她從來沒見過像他這樣的人。
“因為他大哥被人暗算,受了傷,所以只好留在北京,而我聽他說過要將我們送到史可法大人那兒。”何新笑了笑,為了不讓她擔心的又加了句,“不過,公主你放心,有滿人的軍隊在保護他們,所以不會有事的。”
“唔?”朱顏以為自己聽錯,想更確定的問他,“你說,有滿人的軍隊保護他的家人,為什麼?”
何新老實的回答,“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因為袁公子的大哥的關係吧。”
朱顏不由得疑慮袁德芳的身份。對明朝人來說,闖軍只是一場叛亂,而滿人則是異族敵人,假如袁德芳是通敵的奸細,那麼他冒險送他們去南方,莫非有不利於明室的企圖?
朱顏正猶疑不定時,袁德芳施施然的牽著馬回來,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的說:“休息夠了沒?休息夠了就準備上路。”
那匹馬的背上還馱了好幾捆長長的青草,青草裡頭還伸出了許多黃的、白的小野花。
“何新,你過來幫忙把這些野草卸到車子裡鋪好。”袁德芳面無表情的說。
何新順從的開始動手,鋪到一半時,他突地會意,笑著跟朱顏說:“公主,鋪上這些青草後,坐起來應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