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緩,好似閒庭闊步,悠遊賞花;一個穩重之中又帶著一種奇妙的韻律,似緩似快,好像是歡欣又好像是焦急……三種步子交換而出,卻不讓人覺得凌亂,每走一次,就能感覺到不同的情緒。
“你知道演員的眼睛就像是文豪的文章的文眼一樣嗎?就是點睛之作,”於方伸手畫天,挽了一個袖花,說不出的瀟灑,“動作之間你可以讓人更直觀的感受到你的喜怒哀樂。小蘭啊,你的眼睛很漂亮,只是有時候,你把自己的情緒藏得太深了。”於方又換了一種指天畫地的動作,沒有剛才的灑脫,反而是一種奇怪的猥瑣之氣。
“收放自如,自成一派。”於方停下自己的演示,“不是說帝辛對我沒有難度,而是在‘action’一開始,我就是帝辛,一個昏君,貪圖享樂被美色所迷的昏君,我沒有了智商,但還是有著帝王的霸氣,說一不二。所以,即使我的命令是錯誤的,也沒有人敢去反對。”
“蘇妲己和九尾狐似乎是兩個不同的角色,可是她們之間的聯絡除了她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之外,內心是相通的。”於方看出凌蘭是對那種隱形的蘇妲己與九尾狐之間的同性曖昧而糾結,所以又道,“你看出了你的兩個角色之中感情的糾葛,無法言喻的魅力,這就是她們的美。”
“你看,一個妖妃,一個妖孽;一個渴望權勢,一個祈求正果……但是她們從相遇開始就是錯的,而商朝的衰敗是必定的,享樂的時光註定是短暫的,所以,她們之間相互依靠,相互慰藉。”於方開始無償授課。
陳妮過去抬起凌蘭的臉,順便捏了一下臉蛋兒,大笑起來道:“瞧瞧你這迷茫的小模樣,和我們家大方對戲的時候,不是特別精明的嗎?那小眼神兒犀利得,笑起來妖孽的樣子,現在卻就因為一點點的曖昧而有了退卻的意思,還要大方講戲了。”
凌蘭打掉陳妮的手,道:“陳姐,就別取笑我了。”轉過臉,腦子裡面一直想著於方的步子和那兩次的指天畫地,“肢體動作與眼神,眼睛可以流露出情緒來,但是怎麼讓人感覺到?”
那種什麼他眼裡閃過一道光的畫面是打光師的功勞好不好?
那種光芒之中她依舊孤獨,無限寂寥的畫面衝擊感還是打光師與攝像師兩個人的通力合作。
要是想自己做出以上的效果,除非雷雨天,你才能看到自己的眼睛閃光,或者你家的太陽光線射出來的角度完美得就和燈光師做出來的一樣。
“眼神這個東西,你得練。我看你的悲傷做得很不錯嘛,光是悲傷當然不行的。人作為智慧最高的動物就代表著七情六慾的表現都不是單一的,如果把你的身體其他都忽略過去,只有一雙眼睛,你要怎麼演戲?”於方說的只有一雙眼睛,那就是隻有眼球這麼個東西,連眼睫毛都不包括的。
凌蘭皺眉,這的確有些難。
就像快樂,你笑了當然是高興地,但是你的嘴巴不能彎,你的眼角也不能有變化,只靠眼球,只依靠眸子很難去表現情緒。
演戲就在於此,要讓自己完全成為另一個人,這就是其中的難度。
凌蘭嘗試著,一直盯著於方,臉上木然的,眼睛卻亮亮的,黑暗裡面溼漉漉的眼睛閃著細碎的星光,這是高興的,下一秒這雙眸卻不再亮,光芒全都消失了,瞳孔猛地收縮起來,一種驚慌又在不經意間展現。
“嘖,不錯,有那麼點味道。”於方點點頭。對凌蘭的悟性表示滿意,“小蘭啊,以後還是拿著一面鏡子,慢慢練。”
凌蘭認真的點頭,她很渴望黃柳霜的角色,她知道自己不努力的話,黃柳霜這個角色很有可能會是別人的,比如那兩位登頂的影后蘇荷漪還有顧露藝。所以這一次想讓於方看看演技也不僅僅是看看自己在蘇妲己與九尾狐妖上面的缺漏之處,更多還是想知道一些關於演戲方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