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妹妹不想兄長鑄成大錯,便偷偷放了這官員。結果……結果朝廷大軍趕到,那家的兩位兄長都死了,這家的妹妹卻和那官員在深山之中互生情愫,還做了苟合之事,你說……這家的女子是不是該死?是不是該遭受世人唾罵?”
宋楠腦子裡轟的一聲,像是一顆巨大的炮彈在腦子裡炸響,炸的一片狼藉一塌糊塗,扶著桌子緩緩站起身來。
“那家女子知道自己不該跟那個官員在一起,於是她離開了那官員,她也下不了手去殺那官員復仇,於是隱姓埋名來到遠遠的南方,但她悲哀的發現,便是那深山之中的一夜苟合,她已經懷上了那官員的骨肉;處在人生地不熟的異鄉,身上還有身孕,她走投無路了。”
宋楠顫聲道:“那……那她將怎樣活下去?”
太后聲音也微微的顫抖,低低的道:“和那官員離別之際,那官員將隨身攜帶的一枚琥珀項鍊送給了這女子,這女子本想留個念想,但事急從權,生活無著,便去當鋪想當了這項鍊。不料項鍊拿出來,被當鋪中一個貴人看到。那貴人見項鍊名貴,便問那女子身世,那女子不敢說出實情,便編造了一個京中破落大戶人家女子的身份搪塞,那貴人正好失了妻室,見這女子相貌還算端正,身份也非低賤,不知為何看著閤眼,於是便將這女子帶入府中。這女子走投無路,為了將來能將孩兒生出來養大他,不得不委身於這位貴人。”
宋楠手足不受控制的顫抖,手腳不知該往何處擺放,他已經聽出了這女子的聲音是誰,也聽出了這故事說的是什麼,他不敢相信這一切,完全不敢相信。
“可惜,那貴人身有重病,幾個月後便撒手人寰,而這女子也在八個月後生下了一個男孩。除了那貴人自己,誰也不知道這孩子根本不是那貴人的骨血。於是母憑子貴,這女子被族人尊為貴人的正妻,那孩兒便成了那貴人的遺腹子。命運真是難以捉摸,這女子本以為能夠安安穩穩的帶著這孩子在南方生活長大,但突然間一道聖旨,這母子二人不得不到京城。那女子一夜之間成了宮中的太后,而那孩兒一夜之間成為了……成為了……大明朝的皇上……”
宋楠一個踉蹌,手腳不聽使喚,將桌上的茶盅茶壺掃的滿地亂滾,茶水淋漓,遍地狼藉。一名太監匆匆奔到門口問道:“太后,怎麼了?怎麼了?”
宋楠怒吼道:“滾出去,所有人都不得靠近此處,誰要是敢靠近一步,便活活打死。”
那太監嚇了一跳,呆呆發愣,不知鎮國郡王為何突然發火,而且上當著太后的面,這有些不合規矩。
“聽鎮國郡王的吩咐,你們都退去吧。誰也不準進來打攪,都離的遠遠的,哀家跟鎮國郡王有大事商議。”簾幕後的太后擺手吩咐道。
太監趕緊應諾,帶著所有人推得遠遠的,再不敢靠近西暖閣一步。
宋楠拖著沉重的雙腿,一步步邁向那竹簾,竹簾後那端坐的身影微微顫抖,似乎不勝宋楠靠近的威壓。宋楠輕輕掀開細細的竹簾,看到的是一張梨花帶淚的臉,那正是七年未見的劉月蓉,她便是當今的劉太后。
宋楠腦子裡一片空白,這結局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的,選來選去,選了個皇上的人選,卻沒想到選的卻是避居饒州安穩度日的劉月蓉母子,造化弄人,當真不可思議。
“月蓉……”宋楠伸手過去,卻不敢碰劉月蓉的身子。
劉月蓉流淚起身,猛地撲過來,一把抱住宋楠,痛哭失聲。雙拳捶打著宋楠的脊背,口中喃喃道:“你為何……你為何要打攪我母子的生活,你為何要選中我們來京?我獨自一人扛著這個秘密,兩個月來我寢食難安,所以我不管了,我要告訴你這件事,讓你也經受煎熬……”
宋楠任她打罵,只怔怔道:“告訴我,當今皇上是不是我的骨血,我只希望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