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鬧夜一般被認為是受了什麼東西驚嚇丟了魂兒,父母點香提燈在院子周圍喊上幾聲孩兒的名字,一人喊:回來吧,另一人答:回來了等等。宋楠固然不信這些,但看到戴素兒焦灼的神情,只得點點頭。
“咦,少爺不哭了。”一名婢女忽道。
宋楠和戴素兒這才發現,自宋楠報過宋之道之後,這小子枕在宋楠的臂彎裡竟然安安穩穩,此刻已經雙目秋秋似要睡去。
“原來這小子是見了親爹來了就安穩了,果然是我宋楠的兒子,兒啊,睡吧,別鬧了,明兒還要早起玩鬧,現在不睡明兒那有精神啊。”宋楠笑道。
戴素兒白了宋楠一眼,扒在宋楠的臂彎處看著小兒打了個阿欠沉沉睡去,心中也自稱奇,宋楠輕手輕腳將兒子送到奶孃的懷抱裡,讓奶孃抱著去隔間的小床被窩裡去,夫妻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宋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戴素兒倒了杯熱茶端過來,宋楠拍拍大腿道:“來,坐在這裡。”
戴素兒白了他一眼道:“渾身酒氣,誰耐煩碰你。”
話雖如此,卻還是輕移腳步過來,左右看了兩眼,見婢女們都已睡去,才緩緩坐在宋楠腿上,將頭埋在宋楠胸前。
宋楠伸手輕撫戴素兒柔軟的腰背,嗅著她身上的香味嘆了口氣。
“今兒不是皇上納采問名的日子麼?你怎地喝的這般醉醺醺的?”
“別提了,那個南昌來的寧王爺也不知怎麼了,硬是說跟我一見如故,拉著我去喝酒。我只能請他去春風樓喝酒,明兒他還要回請,也不知是那根筋搭錯了。”
“寧王?”戴素兒蹙眉道:“是個王爺?”
宋楠點頭道:“是啊,太祖第十七子寧獻王的後裔,原來封地在寧城,故而封為寧王;靖難後封地改為江西南昌府;這位寧王便是寧王傳襲的第五代。”
戴素兒忽然沉默了,宋楠伸手撫摸她光潔的臉蛋,低聲問道:“怎麼了?”
戴素兒搖頭道:“沒什麼,夫君在外邊的事情奴家本不該多嘴,但奴家總覺得夫君還是少和這些藩王來往為好。”
宋楠微笑道:“為何?這朱宸濠看似是個不錯的人呢,生的丰神如玉,性格也不錯,我和他倒是有些談得來呢。”
戴素兒道:“夫君忘了安化王之亂麼?牽扯了朝中多少官員?在安化王反叛之前,誰又能知道他心懷異心?”
宋楠笑道:“照你這麼說,是個藩王便要造反咯?那皇上何不乾脆一股腦全部抓起來全殺了?”
戴素兒急道:“奴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提醒夫君多個心眼罷了。”
宋楠呵呵而笑,拍拍戴素兒的肩膀道:“素兒聰慧無比,看事也看得很明白,我是逗你玩的,這些事情我怎會不知?朝中官員跟藩王交接過密乃是大忌諱,跟何況是我這樣的帶兵將領。經安化王之事後,朝廷上下可謂是草木皆兵,誰不敢跟藩王們太過親密;皇上心目中也定會對和藩王打成一片的人長個心眼,這些我都知道。”
戴素兒鬆了口氣道:“夫君明白就好,如今朝上有些人巴不得抓住夫君的把柄,可不能讓他們風言風語。”
宋楠笑道:“放心吧,我自會小心在意,但得罪一個藩王可是不明智的,朱宸濠在皇上面前很有地位,今日皇上宣佈的大婚天使正使便是這位寧王爺呢;十幾位白髮蒼蒼的老王爺們都沒得到這個差事,反倒是這個三十多歲的朱宸濠,你說奇怪不奇怪。”
戴素兒打了個阿欠道:“奴家才沒精神去想這些,奴家只管自家事,跟宋府和夫君無干的事情,奴家一概不去想。夫君今晚睡哪裡?去郡主那裡還是去青璃那裡?”
宋楠斜眼看著她窈窕的身段和姣美的面容,湊上去道:“我哪也不去,今晚陪素兒夫人。”
戴素兒臉色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