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堡湧進不少外姓人家,但鄭姓依然是騰蛟鎮裡的第一大姓。
七伯並不是鄭崢直系血緣關係,他的父親與鄭崢爺爺乃是親兄弟,由於在叔伯這輩中排行老七,所以叫七伯。
鄭崢爺爺這一代,可謂開枝散葉,子孫滿堂,光是親姑姑就有五位,伯伯也有兩個,還有一位小叔。如今改革開放,遍地是機會。留在騰蛟的,也就大姑與奶奶了。至於爺爺,早在十餘年前鶴駕西遊了。
“小崢,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黑米粥端了過來,然後又配送上兩份爽口小菜。
鄭崢心情不是很好,胃口也一般,吃了半碗後,便放下筷子。
這時候七伯又過來,並且拉了張凳子坐了下來。
“我說小崢啊,你年紀也不小了,老窩在家裡也不是辦法。剛好我有個老戰友在縣警局裡,聽說他們現在正招收協警,雖然辛苦點,但好歹也有個收入,要不我和他打個招呼,你去試試看”
七伯雖然脾氣古板,但也是個熱心腸的人。這半年來類似這樣的場景,不下於三四次了,他也希望自己這個侄子不至於整日遊手好閒,能踏實努力的工作。
“七伯,謝謝你,我會好好考慮的。”鄭崢想了想,略有些心浮氣燥,不過也沒有像往常那樣一口回絕,只是雙眼直勾勾盯著碗筷發呆道。
七伯一見有些戲,本來想移動的屁股立馬坐實,從口袋裡拿出香菸,隨手丟給鄭崢一根,然後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苦口婆心勸道:“小崢啊,你爸媽年紀也不少了,在外面做點小生意不容易,你弟弟又在大學讀書,雖然用不上你幫助補貼家用,但也不能讓他們操心是不你媽身體一直以來不好,你爸愣個八竿也整不出一個屁來,你再不努力,你們家以後只會越來越難啊。”
“我知道。”鄭崢滿嘴苦澀道,想到煩心事,已經戒菸兩年的他,又把煙點了起來。
鄭崢的父親鄭明亮,沉默寡言,性格淳樸,早年在外面養蜂時,落下不少毛病,其中慢性胃炎已經摺騰他二十來年了,不知吃了多少藥,看過多少醫生,就是養不好。經常半夜疼的睡不著,實在沒辦法了吃點蘇打餅乾熬一熬。這麼多年下來,身體哪能好到哪裡去母親情況更糟,幾年前已經查出胃癌中期,經過化療後情況有所好轉,但現在誰能保證癌細胞不會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想到此時,鄭崢又一陣心煩意亂。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自私了先賺錢養家,等處理好這些事情後再來修仙還是捉緊時間修煉有成,再來徹底解決這些問題
糾結了半天,鄭崢有些失魂落魄走出早餐店,怎麼回家的也不知道。
鄭崢住在吳山腳下。這裡有條清澈的小溪,長年潺潺流過。中間有座古老的石墩橋,橋頭有株大榕樹,據說已經有幾百年歷史。每到夏天,枝繁葉茂,綠意岸然。老房子就在石墩橋與榕樹的另一頭,外表看起來有些破舊,簡單的落地房,一共三層。他臥房就在三樓,房間裡有個21寸的彩電和一臺電腦,然後就是一張有些年份的木床。
鄭崢在木板床上呆呆躺了半天,最後被一陣手機鈴聲給驚醒。
“喂。”懶洋洋拿起手機,也不看是誰打了,直接按了接通鍵。
“阿崢,在幹嘛呢下午有空沒有要不要一起去玩玩”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爽朗的聲音。
“阿杰啊,我不去了,下午有點事情呢。”鄭崢想也不想就拒絕道。
林傑,算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兩人交集的經歷,可以追憶到好多年前。
那時候傳奇大火,鎮上又只有一個網咖,他們時常在那裡通宵遊戲。一來二去,很快就熟悉起來。後來又認識了幾個朋友,一起砍怪升級,組隊打寶。也組建過幫會,一起pk殺人。那段時間,可能是鄭崢感覺最為刺激,最為痛快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