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畫,不時小聲交談著。“你看這個顏色調得怎麼樣?”“恐怕這裡還要掃一掃。”
他們沒有看到秦逸,他也不去打斷他們。秦逸不禁心裡嘆息,真是一對璧人。他一向自詡與葉蓁是神仙伴侶,與他們兩人比卻稍嫌俗氣。他們雖然脫俗卻不出世,他可以看到,他們心中有一塊淨土,俗世中的紛紛擾擾燈紅酒綠都無法侵蝕這片淨土。秦逸為方琢之惋惜和嘆息,琢之這樣的執著不知最後會否是場空。
冬日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照射進來,與房中的暖色相得益彰,一種安詳美好的氣氛在房間裡縈繞。他們倆時不時對望一眼,從秦逸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夏采薇的臉,她眼中流轉的光彩是他從未見過的。此時眼前的情景太過美好,秦逸坐在一旁想起了自己與葉蓁在大學裡的日子。
秦逸沉浸在這樣的氣氛和美好的回憶中,不知不覺已過了很久。他聽見周遠說:“今天就這樣吧,過兩天再接著畫。”夏采薇遺憾地答道:“嗯,不過沒等它完成你就要走了。”
“秦逸!”夏采薇驚訝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秦逸笑笑:“來了好一會兒了,見你們太專注就沒有打擾。”
“今天來有什麼事兒嗎?”
“來向你辭行。”
夏采薇玩笑道:“這麼快就要走了,要趕回去陪葉蓁對不對。”
秦逸起身辭去,他對送出來的夏采薇說:“采薇,心結開啟後就給琢之打個電話,他……他心裡很苦。”
夏采薇黯然道:“我知道。”
秦逸向他們告辭,周遠笑道:“薇薇,我出去抽根菸。那些等我回來收吧。”
“不用,我自己收。”
周遠穿上大衣送秦逸出門,秦逸笑問:“怎麼?”
周遠雙手插在口袋中,摸了摸打火機,又放回去,凝視著遠方皺眉道:“你最好為她找一個心理醫生。”
“怎麼?”又是一個“怎麼”,可是語氣卻截然不同。
周遠眉頭蹙得更緊:“她,她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表現得挺正常,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總會發呆。不過這不是關鍵,她,她的枕頭下總放著一把裁紙刀。”
秦逸倒吸一口氣,思考片刻後說:“也許是她忘了收起來。”
周遠搖搖頭:“房間每天都要整理的。我注意過,白天的時候枕頭下沒有,可是晚上在那兒。”
“那她……”秦逸遲疑道:“是怕有人……闖進來。”
周遠苦笑一下:“不知道。照理說,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她身邊,不應該有這樣的恐懼才對。我怕她是……”他甩甩頭:“我覺得她有點抑鬱,還……還有點輕生傾向。”他長嘆一聲:“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做了錯事,對她而言是雪上加霜。”
秦逸一直緊鎖著眉頭。
周遠淡淡一笑:“我本來想著有我在她身邊開導她會好些,再不行我帶她去看醫生。現在,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心裡上會有些孤獨感,怕會不好……只好拜託你了,你一定能找到一個認真負責可靠的醫生……我會讓她多和朋友來往,如果還是不行,我過來陪她。”
秦逸點頭:“這件事交給我。”
回到方琢之那裡,秦逸見他期期艾艾地迎上來,心中有氣,一拳揮在他臉上。
方琢之捂著鼻子,怒道:“秦逸,你發什麼神經!?”
秦逸冷笑:“我現在替采薇打你,你躲不躲啊。”
方琢之訕訕地:“還好沒出血。你,你別打臉就行。”
秦逸哭笑不得,嘆口氣坐下。方琢之忐忑不安地問:“她是不是不大好?”
秦逸告訴他始末:“這個事兒你來辦吧。”
方琢之嘀嘀咕咕:“那也要她願意才行,以前她就很排斥看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