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級的時候,就會去距離村莊有四十多分鐘車程的小學唸書。小學很舊,一層的磚瓦房,因為年陳太久,牆壁有些斑駁,教室不夠,因此兩個年級一個教室。和外面的學校相比,這裡的硬體設施跟不上,就連老師,加上我也不過兩人。
另外一名老師姓安,是剛畢業兩年的大學生,本地人,考上大學後又來到了這裡,為此甚至和戀愛多年的女朋友分手。
從別人口中聽說這事兒時,我忍不住感嘆:“這是真愛啊!”
有次和他說了起來,他聽後不過笑笑:“這裡太偏了,工資太低,幾乎沒人願意來這裡,但是如果沒有老師的話,這些孩子怎麼辦?他們太小了,讓他們現在去寄宿,根本連自己都照顧不過來,更別談學習,你覺得學校的孩子很少吧?”
我點頭,又聽他繼續說:“其實這還算多的,當他們離開這裡,漸漸長大,繼續唸書的孩子會越來越少,現在四年級有十九個孩子,這些孩子中,能順利讀完初中繼續念高中的,可能不會超過五個,而會念到大學的,能有一個就很好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看向操場上玩耍的孩子,表情溫和。
“為什麼?”
“因為錢,因為好玩,因為渴望外面的世界,種種原因。”
這樣的話題太過沉重,我並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準備好上課的內容,去了教室。
看著教室裡這些小蘿蔔頭,我心裡突然覺得有點悲傷,我希望他們能有很好的人生,不求大富大貴,只希望能夠幸福安康。
周晉商出現時我正在講課,講到一半眼角餘光突然看到窗外的人影,微微一愣,迅速結束下面的內容,給孩子佈置好作業,和坐在第一排的二年級的班長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他站在陽光下,身上穿著黑色的風衣,手中把玩著墨鏡,微微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只是這樣站著,沒有特別的動作特別的表情,身後只是低矮破敗的圍牆,但就算如此,遠遠看去,也成了一幅風景。
陽光有些刺眼,待在昏暗的房間裡太久,我有片刻的眩暈,清醒過後,向他走去。
我走到他面前,和他擁抱,就像是普通的朋友:“怎麼過來了?”
“最近來這邊談個合作,”他微微側過頭,表情淡淡的,“如果談成的話,也許會在這邊開家分店。”
“那倒是不錯,”我點頭。
他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開玩笑:“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
“沒有,”他搖頭,想起什麼,又說,“我給你帶了不少東西過來,還有些吃的,待會兒你可以分給這些孩子。”
“沒必要這麼麻煩,這裡路也難走,你來一趟也不容易。”
“沒什麼,我想過來,”他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又頓住,“你先回去上課吧!我去拿東西,待會兒直接把東西拿到你房間裡去。”
“也好,”我點頭,把鑰匙給他。
他一年前突然找到這裡,我不清楚他是透過什麼方式找過來的,但他的想法多少能猜到幾分,只是他不提,我說了他也不過是笑笑,過段時間,照樣過來。他太瞭解我,知道怎樣的方式是我可以接受的,而他從不會去觸碰雷區。
放學後,我拿著書本回去宿舍,路上遇到安老師,他靠著樹正在打電話,表情有些激動。說著他轉過頭,正好對上我的眼睛,我們都有些尷尬,相互點點頭,我匆匆離開。
開啟宿舍門,一股橙子味撲面而來,看過去,原來是他坐在床上正拿著一片橙子吃著,看到我進來,扔掉橙子皮,笑著問:“放學了?”
“嗯,”我點頭,過去拿起一片,“我這兩天正饞橙子呢!”這裡到鎮裡需要坐車,我這人比較懶,因此一年到頭也不出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