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如搗蒜。
“你跟我走,從此再不見這個人。”
“好的,我答應你,快放開他,他真的要窒息了。”
哈迪斯並沒有因為這句答應而顯出高興的神色,他只是將披在身子上的巨大斗篷遮蓋在潘多拉嬌柔的身軀上,緊緊的扯她入懷。
而格非頭頂比山巒更加恐怖的壓力忽然間就消失了。
他本能的把頭抽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一張俊白的臉蛋早被脹成了醬紫色,額頭、手臂、甚至是藏在衣袍的腿部,皆青筋畢露,猙獰而又嚇人。
他又從生死邊緣徘徊了一次,哪怕再遲那麼幾秒鐘,恐怕他都再無法控制住自己的神志而昏迷過去。
岸上,哈迪斯與潘多拉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格非知道,自己又欠了潘多拉一條命,兩次救命之恩,怕是這一生都無法償還了。
格非自然知道,哈迪斯要帶潘多拉去什麼地方,那是沒有生命存在,沒有陽光照耀,他一生都再無機會到達的地方。“潘多拉,不要和他回去。”
他絕望的嘶吼,那一張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卻同他身邊的高大神祗一起,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他的眼前。
潘多拉的殘影似乎還留在原地,淡淡的對他笑著,彷彿在說,“格非,我走了,謝謝你陪伴我旅行,如果有緣,希望他朝再見。”
是註定的嗎?
一路飛行,哈迪斯沉默無聲。
潘多拉知道他還在氣頭上,不敢多說。絞盡腦汁的想了幾條搭訕的藉口,卻全被哈迪斯無言的抵抗擊碎。靠在她熟悉的胸膛上,一股說不出的倦意湧上心頭,夢中曾經思念這樣的擁抱千百次,如今他就在自己的身邊,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許久沒聽到潘多拉說話,哈迪斯一低頭,就望見閉著眼打盹的潘多拉,嘴角掛著一道晶瑩的口水,酣睡正香。
本意是懲罰她這一陣子做出的荒唐事,沒想到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居然睡著了,還這麼香甜。
想起跟在她身後,這一路以來她受的苦,那股憋悶之氣頓時減輕了多。小心的為她調整了舒服的睡姿,剛巧路過一處人間為冥王搭建祭祀的神殿,哈迪斯決定今天就在此處落腳。
與象徵光明的太陽神殿相比,象徵死亡與重生的冥王神殿,顯得冷清了許多。祭祀們住在神殿外圍專屬的臥室內,整個大殿,全部都是留給他們所崇敬的神祗,入夜後,沒有任何人敢闖進冥後休憩的神殿。
這樣的傳統為哈迪斯提供了很多方便,他降臨人間時,大多選擇在這樣的神殿內休息,天亮時候離開,沒有人打擾,身心自在。
將潘多拉放在供奉的空桌子上,哈迪斯盤膝坐在她身畔,閉目養神。
半夜時,她醒過來,睡眼惺忪,一時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普魯託?”她望著不遠處一團幾乎與黑暗融合的影子輕輕呼喚。
對方“哼”了一聲。
她這才身心愉悅起來,笑眯眯的跳下桌子,大口的喝了些供奉在左側的清水,舒緩了體內壓抑的燥熱。
“我很生氣!”彆扭的男人生怕潘多拉“誤”以為他會這樣輕易的原諒她,此地無銀的強調著。
潘多拉怎麼會不明白,哈迪斯能說出這種話,恰恰就代表著他其實不氣了,這簡直就是和平的橄欖枝,他拋過來,她必然善解人意的接到手中。
輕輕的走過去,纖細的手指在昏暗中勾勒哈迪斯出色的面容,她傻傻的想,不知道這一次還能不能再離開他一次,難道真的是命中註定,要他親眼望著她消散在這世界上?
糖衣炮彈
然而這樣的生離死別,一次就已經通入心扉。潘多拉被思念折磨了這許多日子,如今再次回到他身邊,就怎麼都下定不了決心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