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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我還能重新找到幸福嗎?”

“這個嘛,要看機率!灰姑娘這麼挫,還能遇上王子……不過,話又說回來,灰姑娘好歹年輕,過了年紀又沒有什麼優勢的女人叫什麼?灰大娘?灰太狼?”

“呵呵。”旬旬配合地乾笑兩聲,發現自己在曾毓的一番打趣調侃下依舊想哭。

曾毓開始發現是有哪裡不對勁了,坐到旬旬身邊,問她到底“撞了什麼大運”?旬旬把頭埋在雙手裡,斷斷續續把她一心捉姦結果被人捉姦在床的經歷對曾毓描述了一遍,當然,省略了其中若干細節,但仍聽得曾毓是蕩氣迴腸,擊節驚歎,末了,還震撼得一時半會出不了聲。

旬旬在複述的過程中又冒了一輪冷汗。

“你覺得我倒黴嗎?”她問曾毓。

曾毓誠實地點點頭。“我要說什麼才能安慰你?”

旬旬木然道:“沒有,除非有一個更慘的人坐在我的面前,但我猜一時半會之間這更不可能。”

曾毓告誡旬旬,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別無他法,唯有一條保命箴言,那就是:打死不認!既然謝憑寧沒有捉個現行,邵佳荃又沒有拍照存證,口說無憑。雖說不承認不代表能將這事推卸得一乾二淨,但自古以來“姦情”這回事都是混沌模糊的,“做”與“沒做”,“既成事實”和“犯罪未遂”只有當事人才最清楚。一旦認了,就鐵定翻不了身,不認還有一線生機。不管離不離婚,都不至於將自己推至絕境。

旬旬沒有出聲,送走了曾毓,就枯坐在病床邊發呆。她竭力讓自己在這時更理性一些,至少可以把思緒整理清楚,從中找出那怕一丁點的頭緒也好,因為悲觀如她都無法想象前方有什麼等著她去應付。然而,她絕望地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思考,只要她閉上眼睛,那些晃動閃爍的畫面不是池澄若有若無的笑臉,就是他喘息時噴在她脖子上溼漉漉的氣息,或者是他掌心那顆珠光色澤的紐扣……夜長更漏,旬旬睡意全無,等到她強迫自己,試圖在摺疊床上小寐片刻,卻驚覺天已半白,豔麗姐腳步輕盈地拎著熱騰騰的雞湯推門而入。

自從曾教授開始特效藥的療程之後,豔麗姐每天都會煲一盅雞湯帶到醫院。當然,這個時候的曾教授依然神智不清,水米難進,但她堅信丈夫一定會醒過來,並誓讓他在清醒後的第一時間喝到愛妻親手做的雞湯,以此迎接他的完美新生。

曾教授昨天的病情進展同樣鼓舞著豔麗姐,她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之前付出的時間、金錢和精力都是值得的,曾教授醒來的那刻,就是她苦盡甘來的時候。如此濃烈的喜悅讓她無暇關注旬旬眼裡的失神,也許在她眼裡,她唯一的女兒從來就是個心事重重的怪小孩。出於為大家的安全考慮,旬旬自然也不敢在她面前透露半句,拖拖拉拉地在病房裡又捱了許久,不得不走出醫院,面對她必須面對的現實。

一路的車程太快,推開她曾經的家門,天未全亮,幽暗靜謐的空間中,只有從睡夢中驚醒的老貓跳起來迎接她。從客廳的方位望過去,房門開啟,這不是謝憑寧休息時的風格。他昨晚沒回來,或者已經出去了,總之是不在。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旬旬暫時鬆了口氣,就算是死囚,臨刑前偷得些時刻也是好的。

她鬆懈下繃緊的肩背,疲憊地拖著腳步往房間走,經過沙發時,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你終於回來了。”

旬旬一驚之下幾近石化,機械地扭轉身體,這才發現了半陷在沙發裡的謝憑寧,臥室裡的床單平整如新,還是她昨天離去時的模樣,一夜未睡的人不止她一個。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一下又一下地用手指纏著包包的肩帶,不爭氣地發現自己渾身都在難以察覺地輕抖。

“旬旬,你先坐下行嗎?”謝憑寧的聲音裡沒有憤怒,只有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