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眼前的女子,他卻覺得自己女兒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張文舟方記起來,那密函之中確實提到了皇后娘娘的字眼。可他當時想著,皇后娘娘明明已經病逝,再者,如何會到桐城……
他終究沒有放在心上,沒有想到與皇帝陛下同行的當真有那樣一個人。眼前的女子,便是皇后娘娘麼……意識到自己怠慢了的張文舟的,後背生出了些許冷汗。
趕路那麼許久的路,終於到了目的地,待到下了馬車,阿好便下意識的深吸了兩口瀰漫著桐花香的空氣,一時只覺得通體舒暢。一干人仍是在地上跪著,章煜不與他們免禮,阿好輕扯他的衣袖。
章煜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張文舟醒覺過來了,又再與阿好行禮,喊著皇后娘娘。他身後的家眷親屬當下臉上都浮現了少許的錯愕,顯然是先前不曾知會說明過的。
阿好本沒有注意到這個,她對這個所謂的皇后娘娘的身份沒有太大的感覺,甚至也並沒有太多自己是為人婦的真實感。不過,她還是喜歡和章煜在一起的。不是不計較名分,可總覺得好像差了一點什麼。
張文舟與阿好行禮了之後,其他人陸續便也跟著行禮了。到了這會,章煜才開口免了他們的禮,聲音有些冷淡,越令張文舟小心翼翼。章煜沒有怎麼看他,而他身後的家眷親屬,章煜甚至不曾掃過一眼,僅是牽著阿好進得府宅。
阿好還記得,章煜帶著她從臨安出發前往桐城是在三月初十的這一天。離開的當日,前一夜的雨下到次日清早還沒有停,通往城外的青石板路猶有溼意。風雨將嬌嫩的花朵打落在地,和著泥水被步履或悠閒或匆匆的行人來回地蹂、躪,已看不見在花枝上時的嬌嫩。
笨重的行禮是單獨上了路的,章煜帶著她,十分的低調,沒有帶多少東西,也沒有帶太多的人,隨行亦不過呂源與呂川而已。寧王、夏明哲以及章姡�⒄聥Φ匠敲潘託校�⒚揮惺裁創蟮惱笳獺�
他們沒有跟著軍隊一起走,而早在他們出發之前,被任命為大將軍的聶志遠已經帶領大軍先行去往邊關。章煜那時的安排便多少意味著,他們不會與大軍走一樣的路,且對於她而言,是另一層面上的照顧。
去往桐城的路途中,章煜頗為講究,被褥軟枕只用自己帶著的,碗碟茶盞等一應用具也從來不會用外面的,寧願麻煩一些。即使住在客棧裡也不會用客棧準備的東西,不過這種講究又多少必要,不是壞事。
雖然與看起來沒有多麼著急,但連夜趕路的時候仍是常態,偶有停留也僅僅是為了休息,畢竟沒有揣著遊山玩水的心。但出這樣的遠門,對於她來說,是第一次。路途所見有諸多新奇之事,也見識到不同地方的風土人情,仍得了意趣。
而今好不容易到了桐城,疲累歸疲累,阿好的心情一點都不壞。她很好奇凌霄提前來了桐城是做什麼,如果章煜沒有安排,不至於剛出了年節便特別派人護送讓凌霄先過來。只現在並不見人,或是還在忙碌。
張文舟一面恭恭敬敬為章煜與阿好引路,一面為他們做著介紹。府宅裡一樣種著許多的桐樹,如同外同的那些一般,盛開著白色的花。其實這府裡頭的亭臺樓閣與建築沒有太精細雅緻,或是因這兒是邊關,多少透著些粗獷而細膩不足。
阿好邊走邊看,初來乍到,很難一點都不感到新奇。章煜見她臉上有倦怠之色,偏一雙眼睛忙個不停,也是好笑。到了住的房間,他們的行禮已經提前送到了,一個一個大箱子擱在裡頭,還不曾歸置。雖說提前送過來的都是些普通用什,但上頭貼著明黃的封條,任是誰也不敢隨便亂碰。
“前兩天,陛下與娘娘的行禮便送到桐城了。臣命人小心抬到這房間裡,仔細清點過,並不曾落下了什麼也不曾亂動。”
從進了府宅之後,張文舟便說了許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