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的京城其實叫鎬京,上古大賢姬姓一族所建的國家便是將國都命名鎬京。
因為攔界山的緣故,三國都比北地其他地方升溫快一些,已經在陸續化雪了。
孟瓷這三個月可謂辛苦,她先是因為送走了時逢燕被關進了家裡閣樓,在時王府被大安皇帝追封那日她吊著床單從房間跑出,披著一身白布要給時家人守孝,甚至孟瓷大庭廣眾下說出自己已經和時逢燕越過雷池,讓一向標榜家風的孟南程成了笑柄。
孟瓷這一鬧,算是把御史府和自己的名聲按死在了地板上。但是皇帝霍氏看在孟家也參與了顛覆時王府的份上,也就沒有重罰。至於孟瓷放跑時逢燕一事,也是被孟南程壓下,偽造出時逢燕已經死在鎬京城外十里的假象。
但是孟瓷知道死的那個絕不是時逢燕。
因為他說過會在衣服裡縫內兜的。
孟瓷這三個月沒有哭鬧,也沒有絕食抗議什麼的,只不過幾乎不和孟南程說話。寵女兒的孟南程雖然心疼,但是還是氣她為兒女情長所困,一點不為家裡的前程考慮,如今時逢燕在外面便如同放虎歸山,算是安國的心腹大患。
孟南程今日便是又來送飯了。
“瓷兒,吃飯了。”
孟瓷託著臉,由於基本被鎖在屋子裡,這幾天反而胖了些。
孟瓷一句話不說,敲敲桌子,示意孟南程把飯放在這裡。
孟南程無奈,把飯菜擺好,遠遠坐著。
“瓷兒,別等了,他就算還活著,也不會回來的。”
孟瓷沒有說話,只是慢條斯理地吃飯。孟南程嘆氣,走上前要摸摸孟瓷的頭,卻被孟瓷厭惡地躲開。
“瓷兒,按時逢燕那個調性,現在說不定在哪個姑娘身邊睡著了,你不覺得自己做了這麼多很虧嗎?”
孟瓷吃飯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把飯往嘴裡扒了一下。
孟南程一喜,接著說:“瓷兒,徐家的小子徐洲,不介意你……”
還沒有說完,孟瓷就把飯碗扣在了孟南程頭上。“給我滾!”
孟南程又氣又惱,還是壓住自己要發作的脾氣,叫下人來打掃了房間,又把孟瓷鎖在了房間裡。
“時逢燕……小子,怎麼能讓你攔著我們孟家飛黃騰達?”
孟瓷在房間輕輕嘆息,摸向了心口的護身符。
“日日把你帶在心上了,燕子。”
……
時隔三個月,時逢燕再次來到大安,竟然是為了找人去送命。
時逢燕沒有叫段星芽來,一是怕她與孟瓷見面惹來矛盾,二是怕自己若是被發現身份,那多半是凶多吉少,她沒有必要陪著自己以身犯險。
時逢燕搭上幾架車來到鎬京,開口問才知道是國丈林家請來的貴客。
林家大公子林佑安,時逢燕早就聽過他的大名,只是幾次見面都是從前的故事了,聽說他也去了李承恩所在的金沙門,還成了宗主的親傳。
不過最讓他在意還是一件事,就是林佑安似乎對時宵玉頗為傾心,但是男弱女強,終究是傷到了他的自尊,後來納了幾房與時宵玉四五分像的美妾,便也再沒提過這事。
時逢燕對於這種找替身的行為不是很理解,當然也不排除他就是喜歡時宵玉那種型別。
不過真喜歡時宵玉怎麼會把她的英氣丟掉?大概是徒愛其形吧。
時逢燕收回思緒,朝這幾個金沙門弟子道謝,隨後便往孟瓷之前關自己的木屋走去了。
推開門,時逢燕便發現薄薄一層灰塵在桌椅上堆砌出一片雪,跳躍的塵埃訴說著這裡的偏僻,一點也看不出這裡是某人生離死別的告別之地。
時逢燕到處翻翻,發現一張紙,上面寫滿了字: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