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殘忍?
白薇薇愁思有點重,男人誤以為她是想父母了,真的在家開始收拾行李,在村革命委員會辦理相關手續,準備帶妻子離開。
高淑惠巴不得看不見白薇薇,她現在不指望白薇薇照顧了,看著她就覺得礙眼。
唯有婆婆捨不得,家裡冷冷清清的,沒個人氣兒。
白薇薇臨走前,幫婆婆擦了把眼淚,寬慰道,“媽,等我們安定下來了,就回來接您。”
其實她那個意思,是等高淑惠出嫁,她就回來把婆婆接去m城。
要不是有高淑惠這個礙眼渣子,她是真想跟婆婆一起回去,m城不光是自己長大的地方,也是婆婆半生浮華的土地。
高淑惠翻了個白眼,事到如今,她啥都不稀罕。
要接也不早點兒接!
要是白薇薇真的有心,剛嫁過來就該在m城幫自己說一門好親事,哪裡有顧建設這一出?
總之,夫妻倆是早早出門了。
白薇薇說是要去虎子家囑咐一聲虎子,誰知,在小巷子裡碰見一個黑色中山裝,扎著倆羊角辮,脖子上繫著一根玫紅絲巾的女孩。
白薇薇注意到她,不過是因為她拎著一個包袱,還揹著一個水壺,看樣子像是要出遠門。
沒一會兒,虎子揹著揹包,戴著一個軍帽,往這邊走過來。
“虎子。”
女人叫了一聲,只是這一聲,讓白薇薇和高峰儀夫妻倆似乎明白了啥。
“虎子,你這是去哪兒?”高峰儀直接了當把人給截住。
虎子抬眼一看,白薇薇和高峰儀倆口子啥時候從巷子岔道口竄出來了?
“峰儀哥……”虎子嚥了口唾沫,眼底閃過一抹心虛。
白薇薇眼神很友善的望過那個女孩兒,“虎子,這是?”
虎子連忙介紹,“這……這是……麗麗。”
白薇薇勾唇打趣,“我覺得很眼熟,麗麗,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麗麗走過來,很大方一點兒都不拘謹,但是說話又細聲細氣兒,“是,薇薇姐,以前你住院,那個病房是我值班兒。”
“哦,原來是你啊,麗麗。”白薇薇是記得有個小護士照顧她,不過很少進病房。
母親和高峰儀倆人監視得太嚴了,壓根兒不讓陌生人進病房。
“麗麗,你們這是……?”白薇薇瞧著,這大包小包的,大初幾的,咋不對頭呀。
高峰儀可是一看就明白了,這小野鴛鴦是打算要私奔吶。
不懂事!
“虎子,男人不是這麼當的。”
高峰儀直說了。
虎子舔了舔唇,看了旁邊麗麗一眼,咬牙心一橫,拉了人的手,招唿道,“哥趕時間,咱邊走邊說!”
白薇薇猶疑,她也聽明白了高峰儀那話了,虎子這是拉了人家小護士私奔吶。
“虎子,你……”
虎子牽著麗麗,深吸一口氣,把背挺得筆直,“麗麗爸媽瞧不上我一個裁縫學徒,不讓我跟麗麗在一塊兒,我拿多少彩禮她家都不幹,我們也是沒辦法。”
白薇薇稍微明白了一點兒,麗麗家裡條件估計還算不錯,這個年代,女兒能當個護士,那是有條件的好人家培養出來的。
虎子只是個裁縫鋪學徒,又油嘴滑舌,乍一看上去,確實不太靠譜。
彩禮再多,比不上門當戶對四個字。
“那你打算帶人去哪兒?”高峰儀很嚴肅質問。
他不像白薇薇那麼感情用事,私奔關係到兩個人未來終身大事,絕不能草率。一個大男人不能給女人幸福,隨隨便便帶人私奔,太不負責任了!
虎子壓低聲音,“m城!”